城中位置,某户人家的地窖之中。
黑暗的环境里,当林汉城口中轻微的声音响起时,跟在他身后的张适和蒲七俱是一惊,止住了脚步:
“到了,都别出声。老张留下别动,蒲七跟我来。”
林汉城说着,猫儿般的脚步已经到了昏暗地窖的一个角落前,身前是一个硕大的柜子,足有两人来高,直顶这地下室的天花板,其上陈列着大大小小的坛子,都贴着红色的封纸“酒”字,原来三人是潜入到了一处酒窖之中。
张适闻听此言,心知前路有险,便给蒲七让开道路,蹲下身去,让拿刀的走在前面。
而蒲七常年混迹江湖,杀人越货等事所做已经数不清次数,心理素质更比他这伪神医强得多,听林爷的吩咐,矮下身来,道:
“林爷,没路了,是不是搬柜子?”这一路行来,他和张适跟在林汉城的身后左拐右拐,又是黑灯瞎火,到了地方后连门都不入,直接翻墙进到院子里下的地窖,连他也猜不出这是到了什么地方。不过那放置在角落的硕大柜子毫无疑问是掩人耳目的东西,其后八成会有暗门所在,便出声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别说话,等我命令。”
林汉城道,一边说,他自己却是踮起脚来,依记忆中的位置将柜子最高处的一只大酒坛取下,轻轻放到地上,揭开陶盖子,坛口朝地往外一倒,叮咣一声便掉出了一把硕大的钥匙来,足有成人巴掌的长度,两指并排的厚度。
张适和蒲七闻声心惊,却都没敢出声,只看着身前林汉城的影子动作,捡起地上那个金属物件后,却是伸手递了过来,道:
“老张,拿着。蒲七,来和我搬柜子。”
“好,全听您老吩咐。”蒲七道,放下了手中的短刀,走到林汉城身旁,搓动着双手,搭上了柜子外侧的木壁。
林汉城道了声开始,两只大手也抓上了柜子的边缘,却是面向墙壁内侧的木壁,腰身转动,开始发力向外搬动起来。
那柜子也不知有多重,饶是林汉城的力量已经远超常人,又有蒲七这样一个强壮的杀手在另一侧使劲搬动,挪动起来也是甚为缓慢。
果然,当巨大的木柜被两人合力挪动出一个直角的位置后,其中的秘密显现而出:这柜子之后,居然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柜子背面连接着一扇等高不等宽的金属大门,厚厚的防护层足有两寸不止,重量折合下来岂止千斤?若非有林汉城这样的大力怪客,光凭一个蒲七,就算把浑身骨头都拉散架了,也别想搬开这道门。
黑暗中,蹲在地上的张适只能听到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却看不清近在咫尺的情景,正欲发问,却听见了蒲七的声音:
“林爷,小心些,这种暗门后面通常都有机关的。”
林汉城一双利眼早看清了洞口处那阴毒的东西——正是一架前世博物馆中见过的的台式弩机,在两人先前搬动柜子的时候,用绳子连接着铁门中间位置铁环的弓弦便被拉动。当搬柜子的人能看清其中蹊跷时,那弓弦已经卡在了月牙上,如果再往外拉动一点的话,那根粗如拖把棍,连接着一枚硕大箭头的弩矢便会被飞射而出,将人的身体直接贯穿。
好在先前刑讯那些城中的齐王府爪牙时,有两个骨头软又恰好知道这秘密的人忍受不了痛苦的摧残,将其中的要点与林汉城尽数说了才痛快地上了西天。否则那一箭真***出来,林汉城纵有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过肉身一具,肯定是身穿命丧的下场。
“你们都别动,等我命令。”
林汉城道,看着蒲七蹲下身去,他踮着脚走向那洞口,直到那根粗大的弩箭伸手可拿的位置停了下来,心下一横,爆炸性的力量聚集右脚一点,猛然上抬踢出,嘭唧一声将那重达数十斤的台式弩机直接踹翻。草鞋触碰弩机的瞬间,搭载箭槽上的箭矢几乎同时被脱离月牙的弓弦大力带出,箭头擦着他的短发掠过头顶,咔瞪一声射中了对角的墙壁,直接嵌在了墙上,其力度之大,着实令人乍舌。
“林爷,没事吧?”蹲在地上的蒲七道,那一箭入墙的声音甚是刺耳,把他和张适都吓得心下一凛,以为林汉城中了陷阱。
“没事,你们跟在我后面,走。”林汉城道,一边将那被一脚踹得稀烂的木制弩机拖拽出来,一边矮下身去,自己走在了暗洞的最前面。他期待着,如果那个两个人所说不假的话,这个地方便藏着大批对自己的计划有利的好东西。
“好。”两人应声,跟在他后面遵着挪着,那柜子后隐藏的暗洞只有半人来高,宽度勉强够一人通过,甚是难走。
所幸修建这里的人也没有钻牛角尖,暗道的长度只有数米,挪在最前的林汉城看见了身前的一道椭圆形的门。伸手一敲,声音沉闷,应该是铁的,中间还挂着一把硕大的铁锁,锁孔足有两指并排的宽度。
他头也不回地道:“老张,把钥匙扔过来。”
“叮当。”
先前那坛子里倒出来的大钥匙被扔在了铁门上,掉在了地上,林汉城捡起来看准了锁孔位置,插进去向右用力一旋转。
张适和蒲七只听咔噔一声,那锁栓应声弹开,林汉城推开了那椭圆铁门,是铁板两侧拼接的门,重量也不在轻,心道这设计重重的储物室里八成有宝贝:半人来高的狭小空间,锤子斧凿等破锁用具根本施展不开,要是没钥匙想强行破门,只能用炸药尝试了——除非来这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