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的可怕,漆黑一片,然而,此时的福山公馆内却全然是灯火通明。
福山雅竹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父亲委派的家仆,此时,他们正用质疑的眼光看着他。
“少爷,江口君呢?”说话的人是他府上管家的儿子。
“怎么?你有事?”福山雅竹深邃的眸子看向他。
“不是的,我只是好奇为何一直未曾见过他的身影。”
“难道,我的分量还不如一个下人?”
“不敢!”
“父亲让你们来是听从我的安排,可我为什么感觉,你们好像只听从江口的?”
说这话时,福山雅竹的语气降到了冰点,看似很平静,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已经发怒了。
几人心中一惊,连忙垂眸否决:“不敢!”
“不敢么?”福山雅竹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淡淡道:“宫崎,既然他们的心里只有江口一个主子,那……就送他们去见他吧!”
“是!”
宫崎龙井的话音还未落,手上的银光已经开始闪动,脚下步伐穿梭,等到再次站定之时,砰!几人同时倒地,脖颈留下一道血痕,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已然停止了呼吸。
坐在一旁的安逸看着眼前的一幕惊得呆坐在沙发上,他虽然恨日本人,更想杀之而后快,但这种不露声色的杀戮,他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斜睨了眼若无其事,一脸平静的福山雅竹,他用刀刚削好一个苹果,递了过来。
“安队长应该是整日在刀尖上行走的人,怎么会对这么小的血腥畏惧?”
“倒不是畏惧,只是觉得……你太善变,很可怕。”
“是么?”
福山雅竹浅浅一笑,看了看正在处理尸体的宫崎:“做特工就不能有一丝的仁慈,否则,死的就会是自己。”
“可他们看起来对你都是忠心耿耿的?”安逸不解的问。
“忠心?”
福山雅竹冷笑:“这东西在他们这里可没有,不过都是些阳奉阴违的家伙,对我只能是畏惧,身份的畏惧,谈不上忠心。再说,你会在身边留下定时炸弹么?”
看着眼前冷漠的福山雅竹,安逸忽然觉得,这或许才应该是一个优秀特工应有的素质吧!
次日,清晨。
零零落落的雪花夹杂着点滴冰雨,缓缓飘落,这对于上海的市民来说,意味着初冬来了,新的一年也快到了。
儿玉机关内。
福山雅竹站在窗前,看着漫天纷飞的雪花,是那么的纯洁、高雅,仿佛胜利的到来。
想到孟团场此时已成功脱险,他心中喜不自胜,这是他来到中国后为党做的最完美的任务。
就在他沉浸在喜悦之时,忽然桌上的电话响起。
他眸色微沉,对于电话那头是谁,他再清楚不过,不紧不慢的走到桌前,接起电话。
“喂,我是福山雅竹。”
“福山,你能到司令部来一趟吗?”
“好啊!”
电话挂断,他唇角勾出冷笑,在宫崎龙井的陪同下向司令部开车而去……
司令部。
福山雅竹一走到吉田司令的办公室,就看见南野太郎跪在地上,面前摆着一柄短刀和一碗清水。
“南野君这是怎么了,至于要刨腹谢罪?”福山雅竹走上前,疑惑的问。
吉田司令暴跳如雷的说道:“就是这个混蛋害得特别行动队损失惨重!”
福山雅竹的视线落到一旁完好无损的小田幸二郎,心下有些可惜,昨晚竟没能将他干掉。但这倒也算在他的意料之内,否则也不会让安逸留下来。
他不着痕迹道:“姐夫,小田君不是还安然无恙么?”
“可我的小队伤亡惨重!”小田幸二郎气急败坏的低吼。
“南野君一直以来对帝国都忠心耿耿,为何要存心加害你和特别行动队?我想,这其中定有缘由。”
他上前拍了拍南野太郎的肩,沉声道:“南野君,你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福山君,我昨天的确接到了长谷川雄的命令,才去配合羽生君他们行动的。”
“哦?”
福山雅竹用犀利的眸光看着一脸茫然的长谷川雄,不解的问:“长谷川君,你是奉谁的命令让南野君配合行动的?”
“我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哦?这样,我们打个电话给电话局接线员那里,事实便一目了然了。”
“不必了!”吉田司令担忧道:“昨天傍晚,的确从我的办公室里打出一个电话到梅机关。”
“据我所知,司令部内能随意出入你的办公室的,恐怕也就只有长谷川雄一人了,真相如何,恐怕……”
“不是我!”
还未等福山雅竹的话音落下,长谷川雄连忙极力否决道:“我的确没有打过这个电话!”
“事实的真相如何,你我应该都很清楚了……”
福山雅竹将南野太郎扶起,看着吉田司令淡淡道:“姐夫,在事情尚未查清楚之前,我劝你最好三思而后行,千万不要让军部的声威动摇。”
“此话怎讲?”
“姐夫,你想如果南野君有问题,那身为关东军第一课长的父亲还能逃脱罪责么?南野家族现在在国内也算是个望族了,您是想让人觉得,我们日本的内部已经混乱不堪了么?”
“可是,的确是这个该死的家伙打死我好几个队员!”小田幸二郎气愤道。
福山雅竹不屑的瞄了眼他:“小田君,不是立过几次战功就能随意乱下妄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