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邃的眼睛里,那抹温情无奈而艰难的隐去,低叹一声,缓缓掰开我那双圈他腰的手:“琪儿,你已许配给了载涛,就安心等着待嫁吧,朕忙完这段时间就为你们主婚。”
“我不……”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力道拥紧了几分。
他心疼的掏出一块帕子替我拭了拭:“你难道想让朕当个言而无信霸占臣妻的昏君吗?”
“什么霸占?至始至终我都是你一个人的……”我一跺脚,脚踝猛的一抽,我痛的直弯腰捂着。
载涛无奈的叹一口气,走近,再次扶着我,我就势封住他的嘴巴。
他按住我的后脑,气息粗浓,由最初的犹豫到狂热,袭的我险些窒息。
如果不是这一吻,我真不知道他居然会这般的恣狂。
倏然,身子被他轻轻提离地面。
我攀着他的脖子,幸福埋在他的颈间。
“载湉,我想给你生个孩子。”我喘息着,轻语低喃。
他的步伐猝然一顿,放我下来。我定睛看了看前方,这是一条通往宫女舍房的幽暗甬道。
心中失落万丈。
刚才那个热烈的深吻让我一度误以为……
看来还是我自己在自作多情罢了。
“这几步路你自己小心点,快回去休息吧,很晚了。”他替我整理着有些发皱的衣服。
“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脸色红透到了脖颈,如果不是夜晚,恐怕早被他看了去,心中却又有些憋屈。我都说的这样直白了,他却装傻。
“琪儿,以后别让朕在听见这样的话。”他神情疾闪一抹忧伤,语气透着不容小觑的严厉,蓦然间转身。
我心如刀绞,捏着拳头,身体的血液一鼓作气的凝固在脑门上。便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是的,只有珍嫔才配得上。原是我僭越了。”
载湉负手离去的背影微微一侧,那双沉痛阴郁的漆眸刹那进入我氤氲模糊的视线中。
回到舍房,浑浑噩噩的躺下了,梦里一会儿看见爸爸伸开双臂将我紧抱在怀,忽一会儿又变成了载湉。等到醒来,便发现自己一脸冰凉凉的泪水。
我无精打采的下了地,却又无力的倒坐在炕上。只捂着昏沉的脑袋,浑身难受不已。
“媛姑娘哪里不舒服了?要不要我去给李大总管告个假?”和我一起在储秀宫当值的小宫女沁珠见我神情异样,便关切的走过来询问。
沁珠原是体和殿里侍候摆筵的,秀子走后,她便顶替秀子进了储秀宫和我一起侍候慈禧。
“不用了,走,我们一起去……”艰难的说完,抓住沁珠的胳膊欲起身,反被她按坐在炕上。
“姑娘这样病殃殃的,就是侍候老佛爷,她也怕染了晦气呀,你在房间里好生躺着,我去跟李大总管说一声。”沁珠替我掖好被子,便快步离开了。
我竭力睁大眼睛却终是体力不支,眼皮渐渐发沉。
“琪儿?琪儿……”迷糊中,听见有个急切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
“是谁?”我呓语着,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爸爸,为什么老天要让我来到这个地方?为什么我要爱上他?爸爸,救救我,带我和他离开这里。回去,我要回去……”
“好了,琪儿,我带了些药,你现在赶紧服了……”
我睁开雾眸,载涛正用那种关切温暖的眼神注视着我,手上端着熬好的一碗的黑乎乎的药汁。
我顿时清醒不少,吃力坐起看着他,带着些许防备:“七贝勒,您怎么来了?您刚才……”
“听你生病了急的不行,于是就跑来宫中瞧瞧你,是不是昨晚睡觉踢被子啦?”他调皮的在我脸上轻捏了一下。
见他并没有什么多疑的心思,心中稍稍安慰。
“谁告诉你我生病了?”
载涛搅着一碗药汁耐心的吹着:“今儿从储秀宫沐休的小太监小福子那儿听说的,还好他告诉了我,要不然,就没人照顾你了。”
“我自己来。”心中不由酸楚,却又为载涛的举动徒升一抹暖意。
养心殿的那个人或许早已经有了和我斩断情愫的念想。
想到这,脑袋更晕了。
喝完药,载涛命我躺在炕上闷一会儿。他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我差到极度的心情,只开朗的给我讲着京城里和王府里的趣事。
见他笑的那样开心,我也只好用勉强的笑容的来应付他一下,心中却不由纳罕:无忧无虑的真好。
无意发现外面有两个身穿四爪八蟒补服的带刀侍卫在门口徘徊着。
我立刻惊觉,问载涛:“他们是谁?”
载涛笑说:“他们是我阿玛跟前的六品护卫,本来我要带他们去见皇上的,你不病了吗,顾所以先来看看你。”
我担忧的劝道:“你这样明目张胆的不怕老佛爷知道吗?”
载涛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老佛爷都撤帘归政给皇上了,她还有什么权利管朝廷上的事情?”
“七贝勒不准再说这种话了,要是被老佛爷知道,一定对你心存芥蒂,到时候,皇上的日子也不好过。”
载涛异样的看着我,哼的一声:“你真是长老佛爷的气焰灭咱皇上的威风。”
“我也是为皇上好,老佛爷虽然表面上已经归政,可朝廷至少有她一大半的势力,七贝勒,我觉得这两个侍卫你应该推荐给西宫,现在袁世凯的新式陆军正缺人,你推荐醇王爷的这两位贴身护卫,老佛爷一定会赞赏你的。”
“琪儿,你果真是为皇上好?”载涛眼睛里掠过一抹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