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尔家族的小儿子?福莱特?艾薇尔,他不是一个村妇的儿子吗?”
“没想到艾薇尔子爵会找那样的一个情妇。”
“多么可笑,听说,福莱特三岁的时候才被送到艾薇尔家族――想象那个画面,看到他的人会是怎么样的表情!那难以启齿的血统!”
“艾薇尔子爵是怎么想的呢!那个女人还向他索取赔偿――因为他抛弃了那可怜的母子。可那个情妇最终还是将她的儿子交出来了不是吗?如此充满戏剧性的反转,如此地令人心生厌弃。”
“我们该庆幸艾薇尔家族早已经有继承人了吗?依我看,如果子爵没有其他的儿子,这将会变成一个真真正正的笑话了!”
……
福莱特?艾薇尔感觉脑海里被这些挥之不去的对话充塞,一切都让他呼吸不畅,挣扎地想打断他们的对话却无能为力,这种竭力的疲倦一直持续到他缓缓转醒,看到的不是自己熟悉的,家里房间的天花板,而是一个……
“唔……”福莱特低吟一声,活动身体的时候却感觉头痛欲裂,有一刻眼前的画面的黑了一会儿,当眼前的画面清晰之后再动作一下,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如此反复,直到渐渐适应。
他尽力地牵动自己的脖子,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绷带缠了起来。
这是……发生了什么?
福莱特以前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一番沉思后,他深深地皱眉,因为那些潜藏在混沌之下的记忆逐渐浮现在了脑海中……
迈洛伦斯节上发生的事情逐渐清晰起来,福莱特的瞳孔放大,脸上像是烙印上了不可置信这种平时很难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十分深刻――饶是对艾伦蒂亚无感的他,也想要说发出一个“艾伦蒂亚在上”的叹息。
“别动,刚帮你把伤口处理好。”这时安静的环境中传来了一个略带威严的声音――福莱特的眼睛朝那个声音瞥去,直到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女孩的身影――那个瘦弱的女孩又一次超出了他的预想。
“这是……”福莱特的喉结颤了颤,艰难地发出了两个字,但是也仅仅如此,没能继续说下去。
菲特奈看了他一眼,从床头取来了一个水杯,像是拿实验道具一样将水壶里的水倒入水杯里,接着她走到了福莱特身边,让水杯凑近他的嘴边,并富有技巧地托起了他的背――让他不至于太过痛苦地微微挪动位置并能将水喝下。
“多谢……我觉得已经差不多了。”喝水的动作持续了很久――福莱特感觉到自己的身上也被绷带缠满,可还是能感觉到菲特奈的手微微颤抖――对她的体力来说,哪怕是他这样年龄的男子也很难托起,尤其是单手。于是他说道。
菲特奈的表情没有变化,她没有理会福莱特的好意,只是看了一眼杯子里的水,感觉差不多之后,便将他缓缓放下,并将杯子放回了原来的位置――这一系列的动作很稳,令福莱特感觉到了莫名的放心。
“你应该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我可以再重提一些关键性的东西――莎伦在你拿着的酒中放入了巴洛之花,这是让你发狂的根源,目的是将不配合的你除掉,顺便平息一下克里斯传出来的谣言,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借你的手杀了克里斯。”菲特奈将床下的椅子拉出来,坐在椅子上,她没有与福莱特太多的心理准备,干脆地谈起了他为何受伤的事情。
福莱特听完后脸色泛白。
他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然而他原本还能将它们作为自己的猜想而欺骗自己――或许不是真的,可是菲特奈的话肯定了他之前的猜想。
“你现在的伤一部分是巴洛之花的副作用,另外一部分是魔力造成的创伤,需要休息一个月。”菲特奈继续说道。
菲特奈在叙述这件事情的时候没有加入自己的一丝主观因素――这些事情和福莱特的猜想一样,都是客观的,这不会让福莱特觉得菲特奈所说的话是自己猜到的而感觉毫无价值,反倒会因为菲特奈的客观而相信她的立场。
福莱特陷入了沉思。
他已经知道了之前自己是如何被莎伦暗算的,可正如他会客观地分析这件事情一样,他不会将时间都用在鄙夷莎伦――哪怕自己心存对她的怨恨,但那些不是现在需要在意的事情。
会有不少人认为福莱特是冲动感性的人,然而这一切正好相反,他既是一个离经叛道的人,也是一个谨慎警觉的人――这一次会被莎伦影响,只能说她身边有福莱特意想不到的帮手――莎伦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其他地方,尤其是那一出以自己的父母的故事为基础的剧本,让他完全没想到莎伦的真实想法。
毕竟,哪怕自己的队友再让自己难以忍受,也很少有人在事情尚未明朗的时刻将自己的队友给抛弃。
莎伦的问题对他来说值得深思,不过现在这些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菲特奈。
为什么她要救自己?
很明显,菲特奈是一个局外人――在平时的交流中,福莱特认为她一直谨慎地让自己被排除在这些事情之外,于是她做了这一切后,让福莱特很惊讶。
菲特奈也明白福莱特的想法――菲特奈曾经说过,福莱特不是她的朋友,因为他们的交往其实很浅,他们似乎可以谈很多事情,然而那些事情都是无关紧要的,在别人嘴中,他也可以获得差不多的消息――这是一种很考验双方的关系。
看起来很复杂也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