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曹县尉便早早进了县尉府,他一大早便已经将所有的官差们都集合了起来,大家都有些不解的互相看着,却是不知道倒地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也有一些知晓事件或者是得到了些许好处的家伙们通过眼色互相交流着消息,务必要让曹县尉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他的敌人已经对他全面的动手了,而曹县尉也已经知晓了大部分的事情,他面色淡定,手里绷着一本纸质的《汉律》,似乎完全不在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整个县尉府就以这么一种诡异的寂静之灾度过了,直到,当差的小吏急急忙忙的冲进来。
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瞪大眼睛看着那员小吏,小吏有些紧张的看着周围这些异样的目光,也是被这股烧灼人心的目光所吓了一跳,曹县尉看着他,有些低沉的问道:“如此急急忙忙的,汝有何事禀告?”,那小吏低下头说道:“外头有人求见..他....”,还没有等他说完,曹县尉便直接挥了挥手,说道:“让他进来吧,不必多说了....”,而他心里却是在冷笑着,一大早就来向自己摊牌了么?看来这贼子想要害自己的心如此急切啊,不过,管你有什么阴谋,我都凭着这身官皮来给你堵塞住,就算名誉尽毁,仕途无望,我也不会让阿父在到了这个岁数的时候还遭受牢狱之灾!
或许,这便是对方的主意,无论是祢衡,还是曹老公,在对方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人物,而只有搞垮正在处于仕途顺风的曹县尉,才是对方的主要目的,这样说的话,似乎对方是成功了,小吏告退,没过多久,周围的有些小吏们便开始冷笑起来,纷纷做好了开喷的准备,看着周围那些冰冷刺骨的目光,曹县尉心里一痛,这些目光,多数都是自己提拔上来的,多数在昨天还跟自己喝着酒拍着胸口说着知己好友,呵呵,好友?知心同僚?看来自己的位置已经被提前预定了是么?
随后,外面缓缓走进来一人,而看到他的面目,曹县尉却是猛地站了起来,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来人却是他的亲生父亲曹老公,曹老公有些悲凉的看了看曹县尉,缓缓行了一礼,曹县尉吓了一跳,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他连忙说道:“你,你来此处有何干?”,曹老公还没有开口,周围便有小吏冷笑着说道:“此处为秉公治法的县衙,不是阉竖奸邪来往之地,还望君告退!”
“住嘴!!!”曹县尉猛地怒吼道,右手抓着剑柄猛地向前一抽,险些将长剑拔出来,这气势犹如一头猛虎,而那开口的执笔吏被这暴怒的猛虎吓得脸色都白了,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差点后倒在地上,周围的那些执笔吏也都被吓到了,他们何时见过县尉如此愤怒的样子,那择人而噬的模样让他们纷纷都不敢再言语,曹老公摇了摇头,说道“老朽乃是有罪之人,老朽派遣刺客暗杀祢家子,行凶之后又怕被发现,便杀了那刺客灭口,死尸埋在了城东处的汾里小屋处,我此次前来,便是要自首服罪.....”
曹县尉眼前一黑,猛地跪坐在了地面上,那猛虎般的气息也衰弱下去了,而周围的执笔吏也都震惊了,他们互相看着,这跟昨晚所说的不一样啊,不是要拉这阉竖之后下马麽?为何是此等情况,这只是判了曹老公之罪,罪不至县尉,甚至,县尉还可能因为秉公执法,抓捕自家叔父而闻名,在实际之上,曹老公是县尉的父亲,可是在名义上,他也只是叔父,并且还是个阉竖出身的叔父罢了,没有人会说他违逆孝道,己等之前的布置,却是突然成为了县尉的垫石,如果他高升了,他还能放过自己这些背叛之人麽?
这些冰冷的目光瞬间再次变成了火热温和的目光,跟从前甚至没有区别,他们各个都笑嘻嘻的,对着曹县尉摆出一副最热情的模样,弯着腰,笑着,而曹老公却也只是悲凉的低着头,甚至都不敢再看儿子一眼,他深知对方的目的,不过是想要摧毁儿子的名誉,最好能让他罢官去仕,不让他胁及到自己在家族的地位,最好能将这个过继而来的嫡长子摧毁在临沂,最好永远都止步在这里。
可是曹老公绝不允许看到这样的情况,他一辈子都在宫内,从县尉出生到长大,都没有真正的呵护过他一次,他的父亲,那个所谓的父亲,不过是为了家族利益而过继他为自己嫡长子,这次事件,未必没有他的允许,自己是他的生父,也是他的唯一软肋,如果自己能以这老命来换取他一生青云直上,倒也是无妨,反正自己已经年迈,一条贱命,死不足惜,他心里暗喜,对方的阴谋破产,想必得知消息之后定然会急的暴跳如雷吧。
周围几个执笔吏甚至为了讨好县尉而迅速的记录曹老公的罪行,他们似乎觉得牺牲生父不过是县尉的一个谋算,是为了躲过危机,求得仕途的谋算,甚至眼睛有几个官差已经给曹老公戴上了枷锁,他们都看着曹县尉,只要他点头,这件事情就会定案,立刻派人前往青州报案,审判之类的事情,还是得交给青州府衙的,毕竟这已经出了人命,事情已经绝非小事,何况上头的大人物都知晓县尉与囚犯的关系,审判一事,也只能交往青州处理。
县尉看着年迈的父亲被戴上枷锁,浑身颤抖着,双手数次碰在腰间的长剑之上,可是看到父亲那决然的样子,他却迟迟拔不出长剑,也迟迟说不出话来,底下的小吏们催促着,笑嘻嘻的说着甚么话语,可是县尉双耳一直在轰鸣,什么话语都听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