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祢衡走入县丞的府邸的时候,县丞家奴却是已经像在场人员们禀告祢衡到访,祢衡的突然造访显然让在座的富户们都紧张起来,县丞早已有意无意的透漏出了祢衡预要购买此府之言论,而作为唯一的世家子,祢衡显然是人群之中最具有竞争力的存在。
县丞微笑着带领数位富户迎接,每人脸上都透露出几乎与虚伪的笑容,这让祢衡心里感到十分的不适,甚至有些呕吐的冲动,在肥胖者不多的年代,就连这些富户也没有多么得肥胖,反倒是瘦小猥琐,有的身高只比祢衡高出些许。
这次面见县丞,不知为何,祢衡却是非常明显的感觉到了对方有几分的疏远之意,全然没有上次的那么热情,可是这却完全让祢衡想不通,若是对方被金钱所收买,断然是不能在地区获得县丞之位的。
因为这个位子并不是能购买的,而担任者多为本地士子,都是些知名厚望之士,若轻易被人所收买,又如何能长期占据此位,可最近自己又常做些甚么,又如何会让县丞对自己的态度发生如此之大的变化。
虽然县丞态度有所变化,而却未曾有敌意,口称小君,又请之入内,周围的富户们也连忙拜见,祢衡却是捂住了鼻子,有些搞笑的坐在了最远处的坐席之上,看到祢衡此等姿势,县丞有些尴尬的问道:“敢问小君,我府可有何不妥之处?”
“无碍,唯铜臭味甚也!”祢衡有些懒散的回答道。
听到祢衡如此无礼的回答,顿时有几个富户便气的险些跳了起来,此子何其毒舌?而县丞却似乎并不反感祢衡对于这些富户们的恶意,只是笑了笑,言语道:“诸君家资不薄,行事颇为仁义,可称义商也,小君又何以此辱之?”
“大灾之年,只为争利,而不利民,此等臧货,岂敢当与君字?”祢衡冷冷说道,县丞笑了笑没有说话,却是转头看向富户们,祢衡不傻,一眼就看出了县丞那坐山观虎斗的心思,却是不知他到底怀着何等意思,若是此人与自己不对付,自己又能不能想办法解决掉这个家伙,而此时,便有富户站了起来,指着祢衡大声呵斥道:“大灾之年,吾等亦受之,却不知尔等士子,又有几人欲学氾黄门编写利民之书?”
祢衡一愣,氾黄门不就是氾胜之麽?他本身不过是西汉时期一位普普通通的官员,然而他却著写了古代第一部综合农业书籍,甚至还有关于防灾救灾之类的内容,祢衡顿时站了起来,《氾胜之书》,这本书之中肯定有关于灾情问题的解决之法,可是此等书籍又能在何处寻而得之?孔融!这个人名在他脑海之中一闪而过,在孔府之中,藏书万卷,这类书籍也定然是有的,而此刻孔融也正好回到了自己老家,若是自己能拿到此书,再发动士子们抄之千篇万篇,递之与天下群吏,何不能救济灾民?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祢衡便再也坐不住了,当今对于灾情,为官为吏者却无能为力,他们虽然都知晓农业,却未有如此详细记载农业之书籍,若是能有此宝,有天下官吏再行此事,或可免去百姓之苦而去黄巾之灾祸也未尝不可,而想到这些的祢衡又如何能在这里坐得下,他站起身便朝着这位商人行了一礼,看到祢衡态度转变如此之迅速,那商人也吓了一跳,看着祢衡,却是呆愣。
祢衡说道:“汝乃吾一言之师也!”,说完,也不等这些人有何等反应,便立刻转身离开。
“此子欲何为?”有商人出口问道。
“莫不是欲寻天下名士,编写农书???”有商人惊呼道,而这一说,大家顿时都认同了,若是当今名士能编以农书,救济灾情,此为大善也,他们想了片刻,而刚才反驳祢衡的商人有些感慨的言语道:“此君乃大德者也。”,刚刚被骂的狗血淋头的这些商人们,心里却是突然对祢衡兴起了几分的敬佩,而又有人看着周围言语道:“小君大德之士,吾不与其争也。”
他说完便直接离去了,而几位商人也点了点头,各自离去,却是连与祢衡争夺曹府的想法都在祢衡的举动之中直接消散了,无论是作态还是真心,这个时代的人便是如此可爱,而可爱者却不见于史书,史书之中,唯有枭雄也记与其名,而为善者多被枭雄所噬,祢衡急急忙忙的走出府邸,二郎也是吓了一跳,却不知发生了何事。
祢衡连忙说道:“回府,驾车,前往北海孔府!”
祢衡回祢府回的非常快,在路上几乎都跑着前进的,此事大可为也,一来能救济与民,二来或可使黄巾之乱趋弱,三来可获偌大声望,有益而无害之事,祢衡回到了府邸之后,二郎迅速驾车,而管亥没有多问却也跟了上去,让阿菱向张氏言语一声之后,祢衡便立刻上车前往了北海,二郎做准备也非常迅速,向名帖,口粮,辎重他都在很短时间内便准备完毕,祢衡带着管亥,二郎又领着四位家奴,踏上了前往北海国的路。
临沂与北海国之间的距离还是相当遥远的,同属一州却也非短时便可到达,而幸好路之中也有些可留宿的驿站,这些都是供行客所住宿之处,而入内却要名帖与名剌,这便是严格的户籍制度所带来的趋势,而本属于被推翻的暴秦的多种制度都被他的推翻者大汉丝毫不动的继承了下来,这户籍制度便是其中之一,在秦因为众多亡国之民而无法完全施行之法,在此时却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路途之上倒也没有灾年之中尸体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