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维束静静听完两人的汇报,方才对陆蔹交代了一句:“这两天多盯着点,京兆尹也不是吃素的,不要让他出什么岔子。”
是夜,寂静的京都大街上,两道倩影缓缓行走着。
“这大晚上的,相爷怎地不说多派几个人跟着?就咱俩,成不成?万一京兆尹出尔反尔不放人怎么办?”钱云姝边走边缩了缩膀子,总觉得这条通往京兆尹府的街道怎么看怎么阴森,平日里从京兆尹府押出来的重犯送往刑场,走的就是这条路。
故而民间也有一种说法,这条路不大吉利,说是晚上闹鬼,能不走这儿就不走。
钱云姝一想起那个传闻,她这头皮就是一阵发麻,她看了眼身旁很是淡定的白凝:“我说,你就不怕么?”
白凝随意地瞥了眼这人,只是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钱云姝瞧着这人一副很是悠闲的模样,心下不由得放松了一些,口中直犯嘀咕:“我说相爷口味独特吧,你说你这人,从上到下,瞧着哪点像个女人了?男人不敢做的事儿,你敢做,男人敢做的事情,你做的比男人还好。你这样的女人……要男人做什么?”
白凝斜着眼睛,戏谑地瞥了她一眼,嬉笑道:“你这是嫉妒!”
钱云姝翻了个白眼:“你别说,我还真是一点都不嫉妒,你说你做女人做到这份上,整日比男人还累,那你还做女人干什么?我爹可说了,这女孩子家吧,就该有事儿没事儿坐在家里面绣绣花,弹弹琴儿。”
白凝想了想,却是满是不屑道:“那不叫女人,那叫男人的附属品!”
钱云姝一听,忽又觉得白凝一语道尽重点,顿时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咱们做女人,也挺可怜的。”
白凝:“师父说的话,除了修炼以外的任何一句,都是鬼扯蛋,真不知道……你怎么就能信了他老人家的鬼话了。”
钱云姝面色一变,有些郁闷地盯着身旁的女人:“有你这么说自家师父的么?”
“我那是实话实说,你爹又没做过女人,他怎么知道怎么做女人?又怎么做一个好女人?”白凝说的理直气壮,仿佛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便是毋庸置疑的,她顿了顿,又缓缓出声道,“你信他还不如信我。好歹,我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做了很多年男人的女人,我的经验可比他丰富。”
钱云姝眼睛一转,越发觉得白凝说的很有道理,这说着说着,便又被那人绕进去了。
“那我问你,你说如果一个男人整天对你纠缠不休,整日找各种借口触你的霉头,这有事他找你,没事他找事还要找你。你说这男人,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钱云姝没有指名道姓说这人是谁,但白凝一猜就知道了。
她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指的是陆蔹?”
钱云姝怔了怔,有些尴尬地望着女人:“你……你怎么知道?”
白凝吐了口气,之前她还问过这人来着,是不是跟陆蔹之间发生了什么,结果这钱云姝死鸭子嘴硬,愣是说什么也不肯说,不说就不说吧,这心里又偏偏放不下,这会儿拐着弯儿来问她,却还是被白凝不留情面地一语道破。
“你和陆蔹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就不多问了,陆蔹此人心思深重,我只提醒你一句,万事多留个心眼,眼下……他的种种行为,摒开主仆关系不谈,对你确实算是上心,不过这种上心,到了哪种程度,在他的心中又占了多少分量,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钱云姝听着白凝说了一大串有的没的,却是听得一头雾水,女人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内心忐忑道:“这说了半天,你也没告诉我,他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白凝挑了挑眉,凑近了问了一句:“真想知道?”
钱云姝眼眸动了动,又轻轻咳了两声:“你说。”
白凝抿了抿唇,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神情,她挺了挺腰背,语气中带了一抹淡淡的责怪之意:“上次问,你这还跟我遮遮掩掩的,不是装蒜么?怎地这又不能了?”
钱云姝啧了一声,连忙凑到白凝的身边,用手戳了戳那人的膀子:“你说,你倒是快说行不行?”
白凝有些好笑地咧了咧嘴,顿了片刻,方才正色道:“这在意呢,肯定是在意的,否则一个大男人没道理整天缠着你一个小姑娘忙东忙西的不是?”
白凝觉得自己这个爱情导师做的格外有范儿,这才区区几句话,就把平日里风风火火的钱云姝给摸顺了毛。
钱云姝摸着下巴:“你说这叫在意?这在意一个人,是这样的吗?不应该吧?我看相爷平日里待你,那是百依百顺,也没整天逼着你又是炼药,又是爬山采药的吧?”
白凝斜眼瞧着这钱云姝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估摸着这陆蔹加注在钱云姝身上的“劳役负担”可能不大轻,否则也不应该引起这人这么大的怨气。
“谁知道呢,可能这个陆蔹心理变态吧。”白凝瞧着已经出现在眼前的京兆尹府,明白眼下这本就算是“娱乐性”的话题可以适可而止了。
“不是?心理变态?”
白凝没什么犹豫地点了点头,很是肯定道:“心理变态,你放心……回头我找他好好聊聊。”
“聊聊有用?”钱云姝仍旧不大放心,总觉得自己是又一次被白凝给坑了。
白凝此刻一门心思已经飞到了京兆尹府,哪还管得了钱云姝的问题,于是乎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