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陈丽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女人,没有哪一次听她的劝,总是毫不留情揭穿黄珊珊,然后破口辱骂,撒泼彪悍,弄得爸爸既不相信她,又还讨厌她。
若是陈丽骂完能够及时止损,好好带着自己过日子也就罢了,可偏偏又心有不甘纠缠不休,自己看着都累!
徐氏与陈丽是两种人,她大概隐忍得了,只是其中的关节,她素来温良,缺乏心机,想不明白也是自然。此刻,何家贤倒是不担心徐氏的表现。
果然,徐氏只是淡淡惊讶,大概是无力与她纠缠:“姑娘快起来,刚才还坐着呢,怎么好端端的跪下说这些。我既说了一切由老爷做主,断不会苛待于你。”
何儒年出来时,恰好听见这句话,几不可见的微微点了点头,赞许地看了徐氏一眼,却并不打算向夫人解释什么,只嫌恶地看了春娇一眼:“不是说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擅自过来么?”
徐氏此刻的态度,何家贤忍不住要给她点个赞。若不是看见她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握着,表示她正在极力隐忍,何家贤几乎要以为她本就是知情的,或许是默许何儒年养外室的了。
春娇一改方才咄咄逼人的气势,柔弱不盈一击:“平时老爷不让我过来就算了,妾身想着,等生下儿子,迟早还是要进门的。只是今日是夫人的生辰,实在不敢怠慢,这才擅自过来,还请老爷恕罪。”
何儒年淡淡说道:“既然如此,贺也贺过了,你回去吧。”黄伯黄婶这才敢上前送客。
何家慧此刻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爹爹,她是何时……”她不敢动春娇,怕不小心伤害了她腹中的胎儿,但是到底还是小女孩,藏不住心事。
她瞧着对她们来说,是晴天霹雳的大事,在爹爹身上,却是再平常不过时,一时好奇便问了出来。
“此事不容你们姐妹二人多嘴。”何儒年威严怒喝。
果不其然,何儒年是何家的权威,他说的话便是圣旨,何家慧讨了个没趣,缩了缩身子,闭口不言,只是眼里的桀骜与冷笑,显示她并不服气。
黄伯黄婶客客气气地送走了春娇,瞧着她扭着不甚灵活的腰身,春风拂柳般走出大门。徐氏已经面无血色,瘫倒在椅子上,何儒年到底有几分良心,扶她回内堂说话。
黄婶回到偏厅,去收拾那一桌子根本没人动过的菜,却瞧见何家贤一个人自顾自就倒了一小杯给何儒年准备的酒,一口下去立刻被辛辣味道呛得眼泪直流,咳咳咳的赶紧吃菜,不由得泪眼婆娑:“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