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傻眼了。
陈氏的目的不是翰哥儿,虽然疼爱,可是养孩子麻烦至极。现下接了这个烫手山芋,只能咽了。
周氏更是气得一双眼睛瞪得通红,很不甘心。
唯独何家贤傻乎乎的,半响还反应不过来。
方玉露走过来狡黠一笑,眯起眼睛:“二嫂也要当心哦,我吃法可是很挑剔的。”
她过去扶起陈氏,在她耳边小声道:“母亲何必担忧,我既然能拉下大嫂,也一样有法子能拉下二嫂来,不过是时间问题。”
陈氏一听还真是,倒是放了心,好生去领了翰哥儿进了鹤寿堂。
何家贤自然也想到这一点,早上方其瑞说的话她犹记在心:“这么巧的事,明摆着玉露要伙同夫人,拉大嫂下马,夺了她管家的权。”
既然陈氏的目的没有达成,那肯定也不会放过自己。
只是方老爷走得决然,何家贤连推辞的机会都没有。
周氏见何家贤不与她来交接,乐得自然,也不管事,也不主动找何家贤,只在沁心院坐着喝茶。
何家贤在大门外等到天黑掌灯了,方老爷才谈完了生意回来,见何家贤守在门口并不意外,招手叫她来书房。
“我知你不愿意,当时有急事,不愿意与她们啰嗦。”方老爷命人上了一杯茶,言辞恳切的瞧着何家贤:“可你瞧瞧,现在的方家,像是一盘散沙,若是再没有一个品行纯良,仁义高德的人来管,只怕迟早要破落的。光我一个人挣银子有什么用?你大哥身体不好,大嫂鼠目寸光,几个姐妹嫁的都是些什么人?唯独老二在你的引导下能浪子回头,爹的心甚为安慰。还记得你想办族学的想法吗?我何尝不想?只是那是后话,空中楼阁而已。若是真想完成那个心愿,地基必须打好。”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一来我不会管家,二来,母亲原先管家不是好好的么。”何家贤直言不讳:“至少也是井井有条,行事都有规章制度的。”
“那只是表面。大家怕她罢了。可论真心,有几个服气的?”方老爷悠悠的叹一口气:“我不能看着方家基业毁在我手里。我还要看着它们一代传一代。你母亲,是有管家之能。可惜,她只能管吃喝,管不了人心。她私心太重,偏心徇私,顺者昌逆者亡。你瞧她纵容老三,宠着你大姐三妹,难道还看不出来?玉婷那丫头对她的敌意,我只是不好插手,也不好管罢了。还有玉静,现在话都不给她说。若是时日一久,只怕这方家,是她陈秀玉和她几个亲生子女的方家,而不是世代相传的那个方家了。到时候我连补救都来不及,只能愧对列祖列宗,终日不宁!”
方老爷一番话说的何家贤连连点头:“原来他什么都了然于胸呢。”又被激起一番豪气,似乎方家的未来,就捏在她的手中一般。
只是,任重而道远。
“其实我早就想将管家之权交给你的。是阿梅不让。她说,老大媳妇若是落了空,只怕会给你添乱的。老大本身绝非管家之材,耳根子软,眼皮子浅,把家料理的一团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方老爷将实话和盘托出:“如今,夫人要教养哥儿,老大媳妇只怕也服气了,怨不着你身上。你大可好好施展……”
“父亲,不是儿媳推脱不愿,只是您说到施展……我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从来没有管过这么大一家子。上次不过是短暂的过度而已,沿着母亲原先的规矩便是……如今教我全权去管,我既缺乏手段,也没有心机,不会动脑筋……”何家贤觉得很难,也很不自信。
“管家原本就不需要手段和心机,只要你时刻记着热心对人便是。”方老爷劝累了:“你试试吧,不会强求你。只是你看方家如今……”说着又不停叹气。
何家贤见他富态的脸上,也已经是满脸褶子,两鬓的斑驳因为近日来不及染,微微泛白,心里一酸:“梅姨娘为何不出来……”
“她生来尊贵,不屑于管咱们这种经商人家的事。加上名分不正,便言不顺……她的顾虑很有道理,总不好越过了你母亲去。”方老爷笑着:“你有不懂的尽可以问她便是。”
只听着方老爷和梅姨娘,想尽心思为她扫清障碍,又苦口婆心把方家都嘱托在她肩上,更说了客套话给她留了退路……何家贤若是再推辞,委实显得自私了些,只能先接下来。
“那媳妇只能丑化先说在前头,若是管不好,那爹爹一定要另谋贤能。”何家贤道。
“那是自然,你若是管不好,难道我还能任由方家败在你手上?”方老爷见她答应,松了一口气,笑眯眯的也一口答应。
瞧着眼前这张稚气未脱的脸孔,他想起梅姨娘对何家贤的评价“虽然这孩子见识浅薄了些,可是反应快,人机灵。更有一颗赤胆忠心。光是这颗心,老爷您去哪儿都找不回来!”
赤胆忠心,仁义高德他相信,可是管家之能嘛?虽然他并不看好何家贤能管家,可是如今没有人选,也只能矮子里面拔高子,试试看了。
晚上方其瑞听说了,又劝了何家贤一遭:“既然已经答应了,总要试试看的。有句话怎么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想呀,你要是管家,那春娇还敢闹事?岳母的病都能好的快些。咱们然然,也不会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