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长谨的脸微微有些红,吉祥已经请罪:“他拿茶杯砸小小姐的头,立时就破了。奴婢一时生气,忍不住用手打了他的脸,请二奶奶责罚。”
何家贤只能又哄又劝,一面让红梅带着然然去大夫处包扎,一面又好声好气跟何长谨讲道理。
何长谨听得懂,却不肯表态,只一味哭着:“我要去找我姨娘,你们打我。你们打我……呜呜呜。”
说着起身就往外面跑,何家贤费尽力气才算拉得住。
外间却已经哄闹起来。
春娇不知道何时来的方家,进了汀兰院的门,吉祥也因为出手打了孩子,主动跟她道歉,谁知道春娇根本不听,一听见吉祥打了何长谨,伸出手就去扇吉祥的脸,连扇了两个耳光且不解恨,抓着她的头发就往下薅:“小贱蹄子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吉祥开始并没有还手,听见春娇叫骂,忍不住也伸手去打她,两个女人撕作一团,春杏等人忙过来拉架。
何家贤抱着挣扎不已的何长谨立在门口,也不做声,就等她们二人像是斗败的公鸡,打累了披头散发被众人按住,才居高临下扫了一眼。
何长谨忙伸手对着春娇:“姨娘!”
春娇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过来:“我的儿呀,你可受苦了,你多少也是正经主子呀,断没有让一个丫鬟打了的缘故……这真真是欺负人。二奶奶,这事儿你必须给我个说法儿,你身边的丫头居然打人打到你娘家人身来了……”
何家贤怒道:“你不是也打了她吗?”
说完把何长谨给春娇抱着,自己赶去大厅处理采买的货物。
“那怎么能一样!”春娇将何长谨接手后往地一方,怒吼道:“她是尊卑不分,以下犯……”说完拉着何家贤不让走。
陈氏正在沁心院给方其宗喂药,听了芍药的禀告,笑着道:“让她乱去吧,你趁机把老爷请回来,看一出好戏。看这次老爷还怎么偏帮她!”
方其宗急忙制止:“此举不妥。光是去请父亲,难道父亲看不出来母亲存了看笑话的心思?”
陈氏一愣,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方其宗道:“母亲您去处理此事。万不可让何家贤吃亏。”
陈氏脸色一冷,手的动作也停顿:“凭什么?再说我又不当家了,才不管这些事。吃力不讨好,最后还惹得一身腥。”
方其宗耐心劝道:“您可以这么想,但是不能这么做。您虽不当家,可到底还是长辈。此事您护好了方家的颜面,父亲自然会分明的。她到底年轻,家世又不好,难不成还真的让一个小门小户没有正经能力的人,去掌管咱们方家的体面?那不怕丢人?”
陈氏听了这才松了神,把药碗给了周氏,起身领着芍药去汀兰院。
方其宗对周氏没个好脸色,撇过头去不肯吃她喂的药,只逗弄着乾哥儿笑着,弄得周氏好不尴尬。
路碰见后院采买管事,见着陈氏忙请示道:“那一摊子货物都扔在大厅,几位掌柜的都等急了,问还要不要,不要的话定金银子可不退,他们还有别的事情赶着回去处理呢。”
陈氏像是听不懂一般:“二奶奶遇到的事情有些棘手,据说小小姐被打破了头,只怕那面一时顾不。既然掌柜们的有事,就只能让他们先回去忙,过几日忙活完了再来。”
管事娘子忙道:“那可就算咱们毁约,货物他们都存在店里,只等二奶奶看过样品后送来。今日若是不付后面的银子,那他们走了定金可就不退……”
她话没说完,陈氏已经快步往汀兰院走去,留下芍药冲她大吼:“夫人的话没听清楚吗?让那些掌柜的先回去。小小姐出事啦,哪里还顾得他们!”
管事娘子受了这一顿呵斥,有些慌神,再想到最近何家贤到底是要事事请示陈氏,只怕陈氏的话是管用的,便回去回了那些掌柜的们。
这边春娇还拉着何家贤不依不饶的怒骂,非要何家贤惩治吉祥给她个说法。
陈氏进来了一瞧,立时对芍药道:“哪里来的泼妇,到方家来撒野,给我按住了!”
说完又命一个婆子从屋里头搬了一把太师椅,坐下来,气势威严,像是县太老爷一般审案子的架势。
何家贤见她掺和,忙道:“都是小孩子打打闹闹的,不妨事。母亲还是回屋歇着吧。”
春娇一听忙连滚带爬到陈氏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夫人可要为何家少爷做主。这当姐姐的纵容奴才打小孩子,还是小主子,不知道方家还有没有规矩了。”
吉祥在一旁怒道:“那也是何少爷先打的我们小小姐。”
“打了又如何?舅舅不能打外甥女?大一岁也是长辈!”春娇怒瞪回去:“再说了,小孩子家顽皮,打闹很正常的。你身为一个下人,却出手打何少爷,胆子也太大了!”
陈氏听明白原委,笑着说道:“既如此,然然也破了头,何少爷也挨了打,就当扯平了。吉祥以下犯,出手打何少爷,该罚。就罚两个月月例。银子就赔给何少爷。”
春娇不忿,正要开口争辩,陈氏又道:“若是姨娘非要打吉祥出气,只怕方家的丫鬟们都不答应的。我们家的丫头虽不是什么尊贵身份,但是走在燕州城的大街,不少人还是给几分面子的。”
言外之意,你也是个身份卑微的人,比丫头们好不到哪里去。
春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