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然然失望透顶,甚至于有些绝望,何书礼的冷漠和稀泥,黄子恒的嗤笑与旁观,她都不想再顾忌,能在这场战争里保全自己的,只有自己。
何然然一下子心灰意冷,下定决心,要将这些年的耻辱和仇恨一起报了,便一把抱住黄珊珊的腰,将她往边上顶,陈丽趁此机会又是两个嘴巴,扇得黄珊珊脸颊高高肿起。黄珊珊捱了这重重的狠手,索性放弃陈丽,抬起脚就朝何然然小腹撞去,在何然然弯腰护肚的时候,又一把揪起她的头发,往一旁大力甩推出去。
何然然冷不丁挨了这一下,腹痛如绞,头上大颗汗珠低落,又被一个大力掼摔,“砰”的一下就倒地。她只感觉后脑勺一痛,就彻底失去意识。
失去意识前,何然然怒想,男人啊,真他妈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亲情友情爱情,都他妈的见鬼去吧。
漫长的寂静。
等她再度醒来,还未睁开眼睛,耳边便是一句稚嫩的男童声:“舅妈,二姐醒了!”语气里带着欢喜。何然然初时以为是小三生的那个便宜弟弟,待看见跟着进来的陌生的两女一男,立时又将眼睛闭上,摇了摇头,想要将看到的一切抹去。
好诡异的画风!
男的留着长头发还有胡子,一派儒雅,女的年长些的盘着发髻,另外一个是个漂亮的小姑娘,留着小辫。
这什么鬼地方,那些人又不像医生护士。何然然摇头间,却发觉后脑勺隐约作痛。
她赶紧闭上眼睛装睡,睫毛却忍不住的抖动,心里惊惧着一个事实——穿越。
高中时的何然然没有空像其他女同学那样看小说,看韩剧,她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学习。但是,少女心性,多少还是偷偷看过几本穿越言情小说的。
不用描绘屋里的光景,只瞧着这几个人的说话作派,何家贤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穿越了,亦或者说借尸还魂——这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实。
从这几个古人关切的话语中,何然然大约弄明白,身体的主人,叫何家贤,不知道怎么摔倒在地上,后脑勺磕破流了满地鲜血,若不是姑父恰好经过后园发觉并及时施救,只怕凶多吉少。
见她醒来,几个人都开心不已,男子又命人去请大夫过来把脉,待得出“无碍,只需要静养着”的结论后,大大松了一口气,便站远了些,只留女子围在她周围。
为首的梳着发髻的女子小声道:“贤儿,此遭捡回一条命,以后可别再到处瞎跑,那后院破败许久,又长期没人打理,你好端端的跑那里去!”何家贤从她关心的话语中,知道这是亲人,便点点头,表示听进去了。
随着脚步声进来的另外一位妇女,一脸喜色,端着一碗小米粥,冲过来就搂着她鼻涕眼泪的往下流,凄怨不已:“可怜的贤儿,醒过来了便好,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娘可怎么办……”又端起小米粥喂给她喝。
何家贤的确腹中饥饿,也不推辞,就着妇人的手,一口一口的吞下去。
扎着小辫儿的女孩子此时才小声道:“二姐,你醒来就好了,我好担心你。爹娘暂且不提,姑姑姑父在家里住了好几天了,都为你着急呢。”
先前梳着发髻的女子冲她温和的笑笑,点点头:“醒了就好,我这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涛儿这几日吵闹着要回家,等下我们就回去了。”
何家贤这才仔细看了看这位真心关切自己的姑姑,穿戴阔气,光是金步摇,头上便插了两只,手腕上环佩叮当,因衣袖宽大看不出戴了多少,想必是不止一对的。
面色却苍白着厉害,擦了满脸的香粉也掩饰不住憔悴的神色……年龄应该不到三十。
喂她喝粥的妇人,便是她的娘了——年纪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穿着素净,面若银盘,眉眼温和,与书中描写的古代中年妇人们差不多,只是何家贤不喜欢她抱怨的语气,与前世母亲如出一辙。就是不知道素来如此,还是因为着急她而临时慌乱。
那个男子看年纪,应该便是姑父,瞧姑姑时不时说话中看他两眼,便知道二人是夫妻。更何况,扎小辫子的妹妹,方才说姑姑姑父时,还指了指。
涛儿年方十岁,烂漫可爱,是姑姑姑父的独生子。
男子严肃的看了她一眼,关切之情掩藏其中,何家贤情知是他救了自己的命,忍不住感激地主动地朝他笑了笑。男子却有些诧异,惊慌失措,不自然地将脸别过去。旋即,又扭转头,眼里闪过一抹警告的意味。
这是什么鬼眼神?
何家贤便寻一眼,爹呢?不会又是个没有父亲的命吧?
似乎发觉她在看什么,妇人见碗里的小米粥已经没了,便随手递给妹妹,小声宽慰道:“你爹去学堂了,估计要晚一些才回来。”
有爹就好,有爹就好。晚一点怕什么,至少有爹。
何然然前世,受够了缺乏爸爸照拂的日子。邻里亲戚之间的欺侮暂且不说,家里缺乏顶梁柱的颓败与拮据不提,偶尔人家问起爸爸,她口都张不开的难堪,才真正是心里无法抹去的伤疤。
想到这里,何家贤不愿意去回忆过去那些苦难,只推脱头疼,拒绝了妈妈徐氏关切的喋喋不休,不动声色的打量屋里的陈设,大概就是一般殷实人家。反倒是姑父顾清让器宇轩昂,一身盘云锦长衫穿得翩然出尘,如此看来,顾家光景十分不错。
何家贤打量顾清让夫妇的时候,发觉妹妹也在看顾清让。这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