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来,张子安的头脑还不清醒,再加上内心深处一直存在的担心,以为是出什么事了,不过看了看时间,正是和纳巴里约定好换班的时候,所以应该是一切正常。
“我醒了。”他边穿衣服边回应道,“纳巴里先生,你去休息吧。”
纳巴里的脚步声由近及远。
张子安打了个呵欠,看到飞玛斯也醒了,说道:“飞玛斯,你继续睡会儿吧。”
“我跟你一起去,白天睡了不少,现在不困。”飞玛斯翻身站起来,显得精神奕奕。
“嗯。”
张子安穿好衣服,正要离开帐篷,突然觉得似乎有些不对。
他用手机照着,在帐篷里扫视一圈儿,没发现什么异常。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菲娜睡觉的那块小防潮垫上。
菲娜有时盖着薄毯子睡觉,有时不盖,今天它盖了,防潮垫上鼓鼓囊囊地隆起一团。
张子安此前已值过两次夜班,每次他半夜被别人叫醒时,菲娜也会不耐烦地发牢骚,翻身再睡,但今天它却一反常态地不动也不叫。
它超爱睡觉,又不可能没听见纳巴里的声音,让它被吵醒却忍气吞声是不可能的,所以张子安的直觉起了作用。
“菲娜,你也一起去不?生命在于运动,别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他试探着说道。
如果是正常的菲娜,他将收获另一条破洞的牛仔洞,但那团毯子仍然一动不动。
飞玛斯也察觉了不对劲,它低头嗅了嗅,说道:“菲娜不在帐篷里。”
张子安胆战心惊地用手拎起薄毯子——这是个请勿模仿的危险动作,万一飞玛斯判断错误,破洞的可就不止牛仔裤了。
薄毯子下没有菲娜,只有两个空矿泉水瓶。
空瓶子不可能自己长腿跑进帐篷,那么就是菲娜故意用空瓶子伪装成自己还在睡觉的样子,偷偷离开了帐篷。
菲娜离开帐篷能去哪儿呢?
联想起它最近一系列反常的表现,答案呼之欲出——它很可能独自跑进了魔鬼之海。
他暗暗埋怨菲娜,为什么不直接跟他商量一下,就擅自做出决定。
其实他知道它想进去的,但他没跟李皮特同去是想寻找其他更合适的机会,为什么它就不能再等等呢?
“我睡得太死了,一直在做梦,什么都没察觉……”飞玛斯懊恼地自语道。
“这不怪你,它刻意想瞒过咱们,总是有机会的。”张子安劝道。
埋怨归埋怨,他心里也很着急,但尚能保持冷静。
他看了看时间,分析道:“它不能开车,应该没跑出多远,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拉开拉链,他和飞玛斯相继钻出帐篷。
周围静悄悄的,纳巴里已经回帐篷休息了,现在还在活动的只有他自己。
飞玛斯低头嗅着气味,但菲娜似乎想到了这点,故布疑阵,在帐篷周围留下很多错综复杂的气味,令飞玛斯团团乱转,无法在短时间内分辨出哪道气味是最新鲜的。
然而,它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
张子安虽然嗅觉远不如飞玛斯灵敏,但他能猜到菲娜的想法,这时候如果按部就班地寻找,就上当了。
他拍了拍飞玛斯,把它领到营地接近魔鬼之海那侧的位置,它果然在这里找到了菲娜的新鲜气味与足印——沙地上,一列浅浅的痕迹迤逦消失在魔鬼之海方向的黑暗中,若不是飞玛斯,他肯定发现不了。
菲娜在帐篷周围故布疑阵是想延缓张子安的寻找速度,但没有如愿,这相当于它自己布疑阵的时候反而浪费了时间。
另外,足印现在还未被夜风卷起的细沙掩埋,证明菲娜确实刚走不久。
“追吗?”
飞玛斯盯着黑暗跃跃欲试,它觉得放任菲娜溜掉是自己的责任,很想将功补过。
“等下。”
张子安回头看了一眼营地。
如果他去追菲娜,营地不就没人守夜了吗?
他自告奋勇接下守夜的职责,大家也信任他,现在他擅离职守,万一真出点儿什么事怎么办?
换成别人可能左右为难,但还好他有精灵帮忙。
他对着空地,把老茶、弗拉基米尔、雪狮子和星海都释放出来,仍在手机里沉睡的只有世华和π。
不等精灵们询问,他就言简意赅地说明眼下的情况。
“菲娜自己跑进可能有危险的地区,我现在要去追!茶老爷子,看守营地的事就拜托您了……”
他还没说完,老茶也还没回应,他就感觉自己的小腿肚像被针扎了一下那么疼。
“卧槽!我被蝎子叮了!”他马上想起之前遇到的埃及柱尾蝎,心里慌得一逼,双腿都发软,差点吓尿了!
他心说我堂堂张子安大风大浪过去多少,今天要挂在埃及沙漠里了?
沙漠里的蝎子往往有剧毒,即使侥幸保条命,至少今天也会失去行动能力,那谁去找菲娜?
这事要是传扬出去,他哪还有脸自称大帅逼?
“呸呸呸!蝎子你个大头鬼!”
张子安转身一看,他小腿后面没有蝎子,倒是站着雪狮子。
它舔着爪子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臭男人你带着老茶一起去追陛下,老娘来看守营地!”
雪狮子自知腿短跑不快,跟去反而是拖累,于是主动请缨代替老茶。
张子安一看不是蝎子,这才还了魂。
他一想也好,营地不太可能出事,让老茶来看守实在是杀鸡用牛刀,雪狮子就足够胜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