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安睁开眼睛,光线昏暗,映入眼帘的是无比熟悉的卧室天花板。
周围很安静,没有东西把他吵醒,无论是声还是光,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的,仿佛是时间到了就自然而然地醒来了,困意全无。
是上班形成的生物钟吗?
他躺在床上稍微思索了一下,上班虽然辛苦而且时常是996工作制,但起码是早上9点上班,似乎不用起这么早,另外还有一个周日可以打乱过于规律的作息,而这种自然而然醒来的情况,似乎是长期每天固定时间起床才会形成的惯性超强的生物钟。
当然,也许根本没这么复杂,只不过是他昨天晚上睡得早,所以今天醒得早而已。
隔壁房门轻轻一响,走廊里传来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好像父母也在这个时间起床了。
是巧合吧。
反正不困,他也一翻身起床了,披上衣服,去卫生间洗把脸。
昨天半夜他迷迷糊糊地起床上厕所,眼睛困得睁不开,理应从床到卫生间走直线过去,等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拐了几个小弯,仿佛是身体本能地避开某几样障碍物,但那里明明是空空如也……
他一边擦脸,视线通过镜子的反射再次注意到堆放着杂物的浴缸。
心中的违和感依然存在,但是比昨天减弱了一些,仿佛已经稍微适应了略显空旷的房间。
人的适应能力就是这么可怕。
再过几天,违和感可能就会彻底消失,甚至连违和感的存在本身都被遗忘了。
这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找不到违和感的根源。
他拉开房门,正好碰到正在厨房里忙碌的母亲。
“怎么不多睡会儿?”母亲惊讶地问道。
“睡不着,就起来了。”他笑着挽起袖子,“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没有,你再回去躺会儿吧,起得太早了!”母亲板起脸。
“那我下楼吧,看看爸那里有没有什么要做的。”
他嬉皮笑脸地跑下楼梯,只听母亲在厨房里念叨着:“真是的,这孩子……”
父亲已经拉开卷帘门,站在门外和路过的街坊邻居打招呼,一回身,却发现张子安已经抱起一只顾客昨天寄放在这里洗澡的成年蓝白英短,打算抱进宠物洗澡间给它洗澡。
“放下!放下!你别弄!那猫厉害着呢!一洗澡就发疯!”父亲赶忙跑过来,从他怀里夺下蓝白英短。
“那我帮忙干别的吧。”
趁父亲把猫关回笼子的时候,他又顺手拿起装有专业工具的小包,帮一只黑眼圈的加菲幼猫清理泪痕。
“别,你又不会,别瞎弄了……”
父亲话说了一半,就把后半截吞了回去,因为张子安的动作非常娴熟,简直像行云流水一样,往往需要两个人配合完成的清理泪痕工作被他一个人三下五除二地完成了。
“你……你在外面养猫了?”
“没,哪有时间啊……”
无怪父亲怀疑,就连张子安自己也惊讶,他不记得自己给猫清理过泪痕,但猫和工具到了手里,手就自己动了起来,根本不需要大脑介入。
“养猫又不需要多少时间。”
父亲不以为然地摇头,仍然认为他自己养猫了,而且可能养的就是一只加菲,否则无法解释这种异乎寻常的熟练。
“真没养,可能是……有天赋吧?”他自嘲道。
虽然养猫确实不需要多少时间,但他那种经常需要加班的工作,每天回到家已经累得要死,根本没精力伺候猫了。
父亲哼了一声,“哪有这种天赋?瞎胡说!”
张子安打了个哈哈,随便糊弄过去。
“叔叔阿姨,早上好……”
门外蹦进一个小不点儿,扎着一对不对称的小辫子,貌似是个活泼的小学女生。
她兴冲冲地跑进店内,却发现平时这时候只有叔叔阿姨两个人的宠物店里多了个年轻的陌生男人,打招呼的声音立刻小了,驻足在店门口,似乎是想就此退走。
张子安看这个小女孩有些面熟,但想了想又不记得,转头低声问道:“谁家的孩子啊?”
“哦,住的附近的,她喜欢店里的仓鼠和垂耳兔,但家里好像不让她养,所以她一有时间就过来看。”
父亲嘴唇蠕动,语速很快地解释了一下,然后扬声挽留道:“小芹菜,别走啊,进来看吧。不用怕,这是我儿子这不是放假吗,昨天刚从外地回来。”
张子安嘴角轻笑,小芹菜,是小名还是外号啊?
小芹菜很拘谨地弯腰鞠躬,“叔叔好,大哥哥好……我……我路过……”
张子安也挥挥手,说道:“你好啊,小芹菜。想看就进来看吧,没关系的。”
小芹菜偷眼看到张子安父子俩都在搞卫生,知道自己今天来得太早了,尽管她很想看望自己的仓鼠和垂耳兔朋友,但为免打扰人家干活,她还是知趣地摆手道:“不,不了,我进去会添乱的……我明天再来吧……”
张子安顺手捡起一块抹布递给她,很自然地说道:“那……要不你也来帮忙?打扫完卫生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反正你今天不用上学吧?”
父亲觉得不妥,怎么能使唤人家一个小姑娘?
小芹菜也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真的吗?想看多久就能看多久?”
“对啊,因为你也出力了啊。”张子安认真地说道,通过眼神告诉她:我没有开玩笑。
“那我也来帮忙!”
小芹菜很高兴地接过抹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