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前几次出门旅行时一样,张子安回来时只要有选择,尽量会选择夜里抵达的航班,主要是为了省去一些社交上的麻烦,如果他在店铺营业时回来,免不了要面对店员们和老顾客们七嘴八舌的询问,尤其是可能问到店里那几只极具特色的宠物去哪了,为什么没跟着你一起回来之类的。
他可以编借口解释,但干嘛要费那脑子?还不如干脆在夜里回来,睡一觉消去旅行的疲劳,第二天不用他解释,人们就会想当然地认为他把精灵们也一起带回来了。
到达宠物店的时候,大约已经是夜里九点多,店员们已经按时下班了,因为他没跟他们说自己将于今天回来,否则他们也许会在宠物店里多留几个小时,以给他接风洗尘为名义堂而皇之地要求公款报销烧烤和啤酒,反正他们下班后要么画画要么玩手游,而这些在店里也能做,还可以省自已家的空调。
他用备用钥匙打开卷帘门,进入店内。
店里跟他离开时没什么区别。
战天在听到开锁时就已经机警地站起来,但严格的训练令它没有像普通狗一样听见外面有动静就叫个不停,只是默默地提高了戒备,直到看到是他,才高兴地跑过来蹭了蹭他的裤角。
“我不在家里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他拍了拍它的脑袋作为奖励。
很多家养的狗,其实养熟了之后都会对主人耍心机,它们并不傻,看到主人手里捏着零食,就会拼命表现自己,不用主人开口,就主动把自己会的小把戏全献丑一遍,可若是主人手里空空,任你叫破喉咙,它们也总是生无可恋地躺在地上对你翻白眼,可谓是十足的心机boy和心机girl,尤其是某些以智商见长的狗,比如苏格兰牧羊犬。
但警犬不一样,对于警犬来说,最高的奖励是主人的抚摸和表扬,才不像那些肤浅的同类吃货。
很多顾客看到战天的表现都很羡慕,总是问他怎么把狗训练成这样,虽然战天不是他训练的,但他跟警犬大队上上下下都很熟,甚至旁观过训练,训练方法这种事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东西。但知道方法是一回事,实行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别说狗了,就拿小孩子来说,家长明明知道应该怎么从小教育孩子,比如耐心、鼓励、陪伴、微笑、不随便打骂之类的,但有几个家长能真的做到呢?生活与工作的压力往往令家长的耐心只能持续三秒钟,然后要么翻脸打骂,要么放凭自流,自己去玩手机了。
能听懂人话的小孩子尚且如此,原本就听不懂人话的狗,训练起来哪那么容易?人家警犬大队是专门干这个的,有时间、有经验、有耐心,所以他总是明确地告诉咨询的顾客,除非是把狗当作事业来养,否则还是洗洗睡吧,不要高估自己的耐心。
如果实在想养这样的狗,就去警犬大队接盘吧,说不定能领养到退役的警犬。
他又去隔壁水族馆转了一圈,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空着的水族箱里用凉水泡着两个西瓜,另一个鱼缸里更是用冰水泡着大西瓜,前者大概是女生们吃的。水族馆的空调和冷水机需要24小时开着,于是店员们就打起了冰镇西瓜的主意。
整天薅羊毛,结果被店员们薅了羊毛,这能忍?于是他干脆搬了一个不太凉的大西瓜回到宠物店,准备用西瓜当晚饭。
拉下卷帘门,他把精灵们逐个释放出来,包括去二楼释放世华。
“弗拉基米尔,你感觉怎么样?刚才路过宠物诊所的时候,我看那里还亮着灯,要不要送你过去做一下全面的检查?”
他最担心的还是死里逃生的弗拉基米尔,现在回想起来,它真的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弗拉基米尔躺在一张二楼卧室的小毯子上,身体依然很虚弱,但精神却恢复不错。
“不用了,我皮糙肉厚,不碍事。”它费力地扭头看了看四周,“回家了啊。”
“嗯,回家了。”
“同志喵们还等着我回来主持工作,我却……唉……”它惋惜地叹了口气,气恼地使劲拍了拍毯子。
“没关系,工作是做不完的,好好养身体,才能更好地投入工作。”他安慰道。
它点头,突然又问道:“对了,受伤之后我迷迷糊糊,听说是飞玛斯把它的血输给了我?”
“没错,是飞玛斯。”他说道,并且简单地把猫可以输狗血的原理讲给它听。
弗拉基米尔神色复杂地默然无语,半响才幽幽叹道:“想不到我立志与流浪狗不共戴天,以驱逐流浪狗为己任,体内如今却流淌着狗血……”
“别多想了,快休息吧。”
张子安关上二楼卧室的灯,顺便关上卫生间门,因为世华又在浴缸里开了直播,各种对网友自我吹嘘,添油加醋地讲述她在美国与虎鲸共游的经历。
他转身下楼时,却看见弗拉基米尔的眼睛还在一眨一眨,似乎是在想事情。
也许这次事件,会成为弗拉基米尔与小白之间的关系得到进一步缓和的转机?
楼下还是很热闹,精灵们一路在手机里睡够了,现在根本不困。
精灵们各安其位,有玩耍的有看电视的,只有法推在店里转来转去,打量着陌生的环境,看什么都新鲜。
走到店门口附近时,它疑惑地向收银台对面的空地仔细嗅了嗅,它在那里嗅到一丝似曾相识的邪恶气息,立刻令它警觉起来。
“这里,是不是曾经有过一尊青铜的猫雕像?”它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