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芷回到了景阳宫,却见宫外一列宫卫站在那里,气氛颇为紧张。
进入宫中之后,杨芷命人倒茶,只见一太监进了宫门,却被门槛绊倒,表情紧张,似有要事禀告,杨芷摆了摆手,不屑地说道,“何时如此着急,待我喝茶之后,慢慢说来。”
那太监话语哆嗦,“太傅府走水了!”
“什么?怎能走水?究竟何事?”杨芷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焦急地问道。
那太监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当日杨府情况十分混乱,岂是这高墙之内的宫人能够知晓清楚的。
“在这跪着何用,赶快再去打探。”
“昕儿!”“昕儿在吗?来人,快来人啊!”
虽说是叫了十几声,却是无人应答,昕儿这贴身宫女本就是贾后安插在太后身边的内应,此时却没了踪影。
正在太后焦虑之时,女官霞儿来到了景阳宫面见太后,还没等霞儿行礼,杨芷马上迎了过去,“据太监来报,杨府走水,到底情况怎样?”
那霞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也是十分着急,话语中多有哽咽之声,“恕小人无能,太傅府那边,不只是走水,楚王携两千精兵围剿太傅府,弓弩手持箭高处,殿中卫兵纷纷闯入府内,后干脆点火泼油,妄图引火烧府。”看得出来,霞儿既是报告,也是请罪,
杨芷已然没了章法,大声叫道,“那太傅怎样?是否被抓?”
霞儿摇了摇头,“目前尚没有太傅的消息。”
“那楚王好大的胆子,他有什么资格围攻太傅府?”
“据说是有了皇上手御!”
“皇上手御?何人宣读圣旨?”
“宦官董猛。”
听闻此言,杨芷后退一步,那董猛正是贾后的嫡系,想来此事,幕后操纵之人竟是贾后。
想到这里,杨芷不由得冒出了丝丝冷汗,半个时辰之前,贾后还在自己面前眉目带笑,没想到却在背后暗藏杀刀,刚刚那宫人表情紧张,定是在向贾后汇报这杨府之变,否则那身后宫女怎能紧张地将茶杯摔落在地,像刚才自己还对贾后多有教唆,可那贾后却不温不恼,全然比平时稳重许多,想来对讨伐杨府之事已是志在必得。
“那朱振呢?杨府家臣朱振今在何处,那朱振武功极高,慌乱之中杀出重围,应该不算是什么难事啊!”
“照说元宵节朱振理应在杨府,可是这会儿却没了动静。”刚才混乱之时,霞儿也特意打听了朱振的行踪,毕竟朱振是太傅的心腹之人,出了乱子,朱振是要想办法营救太傅的,可是却没有朱振的任何消息。
“到底父亲现在怎么样了!”杨芷坐在了地上,脑海中如一锅乱粥,腻浑在一起,心头阵阵发紧,意识已然不太清晰,自己千算万算到了今天的位置,在宫中的每一步千般谨慎,万般小心,对父亲也是千叮咛万嘱咐,可是,谁又能料到,当狂风真正袭来的时候,自己却如同那深秋树上的摇摆的残叶,任凭被那冷风垂落,全然没了抵抗力。
那霞儿上前将太后扶起,劝道,“太傅府中高手众多,太后不要过于焦虑,容霞儿再去打探太傅的消息,一旦有了动静,速来回禀。”
杨芷的泪水从眼中滑落下来,杨府内已是硝烟战火之势,楚王势力强大,又有圣旨撑腰,父亲已是凶多吉少,于是喃喃地对霞儿说道,“事已至此,打探又有何用,关键是如何能救父亲。”
霞儿知道太后此时已是如芒刺在背,心中也着实没有了有效的法子,稍想片刻,对太后说道,“不如这样,请太后提笔,将救太傅的字样写在布帛之上,待霞儿冲出去,站在城墙之上,将布帛绑在箭上,射向宫外,如被人捡到,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杨芷虽觉得此计并不是什么有效之举,却没有其他的法子,只能靠这个方法拼上一拼,至于结果如何,只能听天由命了,待宫女拿来笔墨之后,她颤颤巍巍地写下了“救太傅者有赏”的字样,写完之后,口吐献血,昏死过去。
而这一切,被躲在了门外的昕儿看在了眼里。
——
当日,羊府。
羊府晚膳已经过去许久,几个年轻人还沉浸在那红烧肉的香味之中,这是凌玥久违的感觉,她从这种饱腹感中又得到了一丝安全感,虽然天色已晚她却不想让杜华和纹斌回家,因为她觉得自己特别的孤独。
几个年轻人在院子中间赏月,阴历十五的月亮又圆又大,仿佛是一个银盘镶嵌在天空之中,明亮的晃眼。
凌玥看着夜空中的月亮,思绪又飘回了她的故乡,飘回到了她与苏晴和易寒度过的那个元宵佳节,三个人在楼顶的天台上赏月,苏晴依偎着易寒,表情十分甜蜜,那种感觉就像是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
而当时的凌玥,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羡慕苏晴的,就像是歌词中唱到的那样,“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当时的凌玥就在幻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够遇到心中的那个人,甚至幻想过是不是也能像易寒那样安静。
在看那易寒,他的目光依旧是神秘地让人不可琢磨,完全其他男生没有被女朋友偎依的那种明显的幸福感,他望着月亮,并没有对苏晴,而是对着凌玥说了一句,“今晚的月亮很明亮!”
凌玥还记得当时自己的回答要多傻有多傻,她当时说了一句,“嗯,今天没有雾霾。”
而易寒的思绪似乎并没有跟着雾霾走,“月亮是有灵性的东西。”
旁边苏晴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