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芷的面前,摆的是一支箭,上面包着一张布帛,这张发黄的布帛上面,颤颤巍巍的书写着几个大字“救太傅者有赏!”
虽然知道这求救箭并没有发挥作用,父亲还是故去了,但是自己却没有想到,这箭落到了贾南风的手里。
“南风没有想到,有人在城外拾得了这个东西,我眼见着这自己眼熟,便拿来了回来。”
杨芷抬头看了一眼贾南风,全然不知道和妇人葫芦里面买的什么药,但她知道,一定不是好药,“你到底想做什么?”
“哈哈!”那贾南风大笑了一声,露出了一口黄牙,黝黑地脸上虽说是留有笑意,表情却是十分狰狞,“我没想做什么,只是,这太傅已经被诛杀,要是让人知道了太傅在后宫之中,尚有同党,你说该作何解释。”
杨芷哆哆嗦嗦地拽着贾南风的衣角,向贾南风哀求着,“杨家全部男丁已被灭族,只留母亲一人,还望皇后高抬贵手,饶过母亲一命。”
若说这南风刚刚进门之时,太后还徒留那么一点威严,此时的杨芷却似乎被人按住了命门一般,全然没了方寸。
“呦!太后这话岂不是说得严重了!我何时想要过你母亲性命?”
杨芷依旧泪眼婆娑,哀求地看着南风,“除了母亲之外,杨芷已再无亲人,还望绕过目前一命,杨芷愿为牛马,在所不辞!”
南风扶起了太后,“太后实在太过客气,让您做牛做马,那岂不是南风不孝了,不过倒是有一事,南风着实不懂,想让太后解读解读。”
看着南风话有松口,杨芷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何事?皇后但说无妨?”
“你与那羊府凌玥,是否熟识?”
虽说不是很熟,这杨芷却不敢轻易接话,此时的她,只能听那南风继续说下去。
却见那南风缓缓地掏出了一个玉坠儿,对那杨芷说道,“这是羊府凌玥之物,你可见过。”
杨芷摇了摇头,自己只与那凌玥只有两面之缘,一次又是在其昏厥之中,怎能认得这物件,于是便对那贾南风说道,“这,是何物?”
“羊家祖传之物,上有十六字真言!”
“十六字真言?”
杨芷凑近那玉坠,看到上面清晰地篆刻着十六个字,待杨芷看清以后,贾南风又将这玉坠儿拿回了手中,“这十六字真言,只有羊府凌玥可解。”
南风的话,让杨芷颇有些莫名其妙,她没有想到这贾南风所谓的筹码,竟是与这完全不熟悉,只是简单谋面过的少女有关。
南风收起了玉坠儿,“若是太后能断得十六字真言的秘密,南风便——”
——
在河间王的别院旁边,有一处小小的院落,院子里只有几棵矮矮的灌木,却被修剪得整整齐齐。
院中的桃花宛如探春的使者,露出了一个个花苞,淡淡地粉色,为这宁静的院落增添了些许妩媚,院子的主角是那三间老式的石头房子,青砖灰瓦,被连续几天的春雨洗刷的干干净净。
柴房之中,新劈的木材已经被码放得整整齐齐,看得出来,院落的主人十分用心。
这个小小的宅院是河间王置办的。
院子的主人是张方。
张方之所以用心,是因为这个院落,即将会有有一个女主人。
——
陆府依旧如往日般清净,书房之中,总有一位少年早起晨读,冬寒夏暑,未有间断,这一刻,那个少年正在静静的读着《吕氏春秋》,一只手握着笔在书上画些着什么。
看着眼前的场景,凌玥不忍打扰,她觉得自己很对不住纹斌。
纹斌的感情很纯粹,未见得一点瑕疵,这样一个才学少年,竟能如此待自己,默默地做着一些事情,却不求任何回报。
她竟怕自己错付,因为自己本就不属于这里。
片刻之后,纹斌抬起了头,他看见了凌玥,眼神马上变得闪亮起来,他没有想到,凌玥会出现在这里。
凌玥的眼眸中闪烁着泪水,就这样久久地现在那里,时间仿佛停滞了。
一时间,凌玥竟不知要对纹斌说些什么,回想在古代的这些时日,因为初来乍到的生疏,自己从未关心过纹斌,也没有丝毫表达过谢意,是不是自己之于这少年,竟是太过苛刻了。
也许,真的应该为他做些什么!不过她知道,纹斌不求什么。
凌玥走上前去,她摊开了纹斌手中的那册《吕氏春秋》,这是纹斌的手抄稿,笔力强劲有力,纵横有象,钩如屈金,这是凌玥第一次看到纹斌的字迹,那似乎看到了这风度少年的铮铮傲骨,也许,自己真的应该多了解了解他。
“你喜欢《吕氏春秋》?”许久未说话的凌玥开了口。
“嗯!”纹斌点了点头,“难道凌玥也曾读过?”
“只是些许知道里面几个故事!”
“凌玥总是这么谦虚,从小博览群书,其实一般寻常女子可及。”
“哎!我有知道些什么,不过,这《吕氏春秋》汇集先秦诸子百家之言,竟也算是一本巨著了!”
“先秦?”纹斌疑惑了一下,今人对于古人时代的定义,这纹斌怎会知道。
“嗯,嗯!我的意思就是,那个时代,有好多名仕名人,有很多有用的学说。这‘老聃贵柔,孔子贵仁,墨翟贵廉,关尹贵清,列子贵虚,陈骈贵齐,阳生贵己,孙膑贵势,王廖贵先,倪良贵后。’便是应了这道理。”
凌玥的话,再次让纹斌震惊了,因为凌玥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