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之前,狄奥尼修斯对这样的后退并不会太在意,因为这场会战中锡拉库扎胜利的关键在右翼,中路和左翼只要能够牵制住对面的敌人,在敌人进攻时保持住均势,剩下的就是等待右翼胜利的消息。
但是当狄奥尼修斯从侦骑口中得知“锡拉库扎最大的优势——骑兵遭到戴奥尼亚人的埋伏、暂时被挡住”的消息时,原本轻松的心情很快变得焦躁,对左翼和中路的不断后退也变得担心起来。他不但让司号兵在方阵后面吹响冲锋的号令,而且让传令兵到阵后大声叫喊,警告:队官和士兵们不得再后退,必须进攻!
这一番施为之后,中路后方的锡拉库扎公民兵不再后退,而是逼迫前列的坎帕尼亚雇佣兵不得不与逼上来的敌人展开激烈的厮杀;而至于左翼的士兵们只是后退的速度稍微减慢了一些,看来是真的在对抗中处于了下风。
狄奥尼修斯有些恼怒:在布置阵型之前,他通过侦骑了解过戴奥尼亚的右翼,那明显不是戴奥尼亚的主力部队,而且人数应该只会比自己的左翼人少,但为什么结果却会是这样?难道那些大希腊人根本就没有认真拼杀?或者与敌人有勾结?……
狄奥尼修斯的疑心病又犯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盟友洛克里,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操心这个的时候,狡诈的戴弗斯让他的骑兵陷入困境,现在他只能期待菲比达斯率领的右翼能迅速击溃当面之敌,为整场会战奠定胜局!
狄奥尼修斯之所以还对会战抱有信心,那是因为相比较其他几处不佳的表现,右翼现在的表现符合他战前的预期。
25000人形成的巨大厚实的方阵紧压着戴奥尼亚的左翼,出于对戴奥尼亚人贴身近战的警惕,锡拉库扎的精兵们前后列更加紧密,形成的枪阵也更加密集,使得厮杀在最前列的戴奥尼亚左翼士兵们不但要躲避前列锡拉库扎士兵的攻击,还要警惕其后方士兵刺枪的戳击,更何况他们还要费力的抵挡锡拉库扎人向前的巨大推挤力量,因此戴奥尼亚重步兵的近身厮杀的威力大大的减弱。
不过第一、第二军团的士兵都是身经百战,他们虽然因为因为当面之敌所给予的巨大压力而感到一些紧张,但因为在会战前,队官们都已经大致了解了国王戴弗斯的战术布置,因此他们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保证阵列不会被敌人击破,拖住敌人,等待援军的到来。
为此,戴奥尼亚士兵们借着以分队为基础的阵形的弹性,以有序的后退来缓解敌人进攻所产生的巨大压力,同时瞅准机会,用长盾掩护、用短剑刺伤敌人。
菲比达斯就险些两次被重伤:第一次是在冲锋之后,刚与敌人撞在一起时,盾盾相抵、人与人隔着盾牌贴在一起,在他的目光中,长盾将对面敌人完全护住,于是他全力顶住圆盾向前推,想撞开敌人的防御,让刺枪发挥威力。没想到头埋在长盾里的敌人右手突然从长盾上方探出,短剑闪电般的刺下,正扎在他的科林斯头盔上,一触即收,顿时让他感到一阵晕眩。
第二次是他将当面之敌刺倒之后,本能的按照以前的作战习惯,挤进对方阵列的缺口,还未等他采取下一步的举动,一左一右两柄寒光闪闪的短剑同时向他的两肋刺来,他反应虽快,还是被锋利的短剑划破了他的亚麻胸甲,在右腰上割出一条口子。
这一次的受伤让他终于意识到对手的厉害,不再轻易涉险,而是与周围的锡拉库扎士兵保持一致的阵型。
相比较戴奥尼亚第一、第二军团的稳守反击,最左端的克特援军士兵则强硬得多。他们的方阵虽然不及锡拉库扎人厚实,却硬顶着锡拉库扎人的挤压,轻易不退,仇恨让他们焕发出了巨大的勇气和力量,哪怕身负重伤,只要还能站立,他们的刺枪就不会停止戳击。即使是倒下,只要还能有一丝力气,他们会抱着跨过他们的敌人的脚,让其摔倒,或者用牙齿撕咬。如此惨烈的一幕在克特援军阵前多次上演,竟使得拥有重兵的锡拉库扎人有些惶然,感觉倒地的对手比站立着的还可怕,要反复证实对方死亡之后才敢前进,这使得他们的推进速度比同伴快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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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块战场的后方是另一个战场,戴奥尼亚的轻步兵在撤出主战场之后,就在茨皮特和阿尔普恩斯的带领下,匆匆赶往左翼,想要参与对敌人骑兵的围剿,却遭遇到抱着同样目的的锡拉库萨轻步兵,不得不将之前在大阵前的轻步兵对战继续进行到底。
双方的兵种主要都是弓箭手、标枪兵,另外戴奥尼亚多了一些投石兵。双方都是采取松散的阵型,标枪兵在前,弓箭手在后,进行远程的攻击。虽然战斗没有重步兵厮杀那样声势浩大,但其惨烈程度却不低,因为自身防护远不及重步兵的缘故,在漫天箭矢、标枪飞舞的战场上,双方不断有士兵受伤倒地。
戴奥尼亚轻步兵训练有素,战术配合更加默契;锡拉库扎轻步兵人数较多,又得到狄奥尼修斯的严厉,一时间两军难分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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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战斗最惨烈的还是最东边的这一块战场。
被夹在中间、根本无法脱离的凯尔特骑兵看到一个个被刺中倒下的战马和族人、听着战马的悲鸣和同伴的惨叫、面对不断逼迫的长枪阵列,大多数的他们也不敢再骑在马上坐以待毙,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