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即使是像这样重要的军事会议,会场的气氛仍保持着活跃,以保证众人能够不受约束的发表自己的见解。但是今天在会议上气氛相当凝重,甚至连咳嗽声都被尽量的压抑着,大厅内只清晰的回响着布雷鲁的声音。
这位50多岁的军团长正站在大厅的正中,精神颓丧的低着头,脸色木然的讲述着两天前的那场战斗:
布雷鲁率领4000名士兵救援帕拉戈尼亚,虽然最开始击溃了阻截的敌人,但没多久就被从阿吉利翁赶来的伊比利亚军队包围,他紧急让军队列成圆阵、顽强防御。
战斗持续了四十多分钟、眼看已经无法支撑时,列奥提齐德斯率领1万名士兵赶到,但很快也陷入了迦太基人的包围。
又继续战斗了一段时间之后,迦太基人对他们的进攻突然减弱了。后来才知道是因为盟邦列奥提尼得到列奥提齐德斯的命令,也派出了4000人的援军,趁着迦太基负责防御的部队被吸引到北面、同戴奥尼亚援军战斗之际,快速从东面突击迦太基的攻城部队,得到消息的迦太基人匆忙分出军队前往拦截,因而给了戴奥尼亚军队喘息之机,使其坚持战斗到了傍晚。
西普洛斯见出城的军队迟迟没有返回,果断命令守城将领按照列奥提齐德斯为防备不测预留的计划,率领由大部分卡塔奈城、新军营剩余部队组建的6000名第2波增援部队赶到战场,突击伊比利亚军队,造成了一定的混乱。
列奥提齐德斯乘机下达了突围的命令,由于黑夜让迦太基骑兵的威力大大减低,使得戴奥尼亚军队最终得以退回卡塔奈城……
听完布雷姆的讲述,戴弗斯仍然是一脸严肃,扭头问身旁的列奥提齐德斯:“他说的话属实吗?”
作为战区指挥官,在级别上要高于军团长,所以列奥提齐德斯这位资历较浅的戴奥尼亚高级将领,同西西里总督西普洛斯、西西里舰队长官塞克利安一起坐在了上首,面对其他将领或多或少有些异样的目光,他的神情始终不变,淡然的回答:“属实。”
戴弗斯接着又问道:“具体有多大的伤亡?”
列奥提齐德斯想了想,说道:“到昨天为止,总共有约6000名士兵未能返回……”
众人心中都是一凛。
戴弗斯轻叹了一声:“6000人啊!或许他们中的一半多都只是负伤,却因为你们的溃败,而成为了迦太基人的俘虏!”
说到这里,他看向布雷鲁的眼神变得锐利:“你说一说吧,为什么违抗命令、擅自率军出击?”
布雷鲁蠕动着嘴唇,但最终没有回答。
戴弗斯一眨不眨的注视他好一会儿,右手开始敲打椅背,冷冷的说道:“作为军团长,你或许认为必须救援孤守在帕拉戈尼亚城内的军团士兵……或许前几次出击都比较顺利,所以这一次你自信也能成功……所以你无视上级的命令,忽略了战场上的异常变动,贸然率军出击,不但让第七军团置入危险的境地,还逼迫普罗索乌斯不得不率军出来救援你,因为他作为新晋的指挥官,如果按兵不动,任由你和第七军团的士兵们战死在沙场,即使再有理由,也必将成为他军事生涯的一个污点,不光会让同僚们不满,还会忍受公民们的谩骂,恐怕以后也无法在军中立足了!”
列奥提齐德斯听到这里,心中有些感动:戴弗斯国王不但完全理解他当时的处境,而且还替他向在座的将领们解释他不得不冒险出城救援的原因,因为这些是他无法直接说出口的。
“幸好,普罗索乌斯应对得当,军队最终能够撤退回城,但是6000人的失踪以及新军营被焚毁……这仍然是相当大的损失!”戴弗斯敲击椅背的力度越来越大,他原本踌躇满志的率领大军来到西西里,没想到刚一登陆就接到这一个噩耗,犹如被当头浇了一罐凉水,每每想起都气愤难平。
“托尔米德,违抗军令,造成重大损失,按照军法应该做什么处罚?”戴弗斯突然高声问道。
托尔米德心里一紧,他看向正低着头的布雷鲁,犹豫着说道:“根据……根据《戴奥尼亚军法》,违抗军令,造成战斗失败……轻者罢免职务,重者……处以死刑……”
阿明塔斯、马托尼斯等将官都为布雷鲁捏了把汗,虽然他是布鲁提人,但由于其十多年来一直在军队带兵,以其耿直好客的特性,无论是在军队、还是在元老院,都与这些雇佣兵元老们相处不错。
“那就先罢免布雷鲁第七军团长的职务,更详细的惩罚措施要等战争结束之后,由军务部依据这场战争所造成的损失来作出裁决。”
尽管戴弗斯语气冰冷,托尔米德却松了口气。
戴弗斯选择了最轻的处罚,虽然说他还让军务部在战后做出详细的判决和处罚,但军务部又怎么敢对一名元老院元老、布鲁提人的代表作出更严厉的裁决呢,所以戴弗斯这是高高的举起棍棒、却轻轻的打在布雷鲁身上。
但是对阿明塔斯、马托尼斯等军团长而言,被剥夺军职无疑是最大的惩罚,所以他们都有些为布雷鲁感到难过,但没人敢在戴弗斯盛怒的时候为其辩护。
“布雷鲁,你接受这个处罚吗?”戴弗斯冷声问道。
“我……接受。”布雷鲁抬起头,咬牙说道:“但我恳请陛下您允许我作为一名士兵,继续参加对迦太基人的战争!”
戴弗斯听到他的回答,神色略显缓和:“担任士兵就算了,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