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罗拉娜柔声说。
哈勃迟疑地拍拍她的肩膀。“我很高兴。”他含糊地说,“我也不想说出我所做的梦。
只是我想要确定一下那只是场梦。这梦境看来如此真实,我还真以为我会看到你们两个——“
矮人停止发言,帐篷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韦德冲了进来。
“我刚刚是不是听见你们在讨论做梦的事啊?我从来不会做梦,至少印象中没有过。
坎德人是不太做梦,喔不!我想我们也是会的。
连动物都会,但是——”他瞥见哈勃的眼神,连忙将话头转回原先的正题。
“对了!我刚刚做了一个超级有趣的梦。
树木泣血。可怕的不死精灵到处乱跑,四处杀人。并且罗德利斯穿着黑袍,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连你们也在那边,史东、罗拉娜、哈勃。每个人都死了,喔不,应该说差不多每个人都死了。
例外的是,罗德利斯就没有。
那还有一只绿龙——“韦德吞下到了嘴边的话。怎么回事?大家的脸色为何如此苍白,眼睛牌得大大的?”绿——绿龙“
他含糊地说,”罗德利斯穿着黑袍,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
应——应该说是变成黑袍。红色本来就让他看起来有些乖僻——如果你们知道我的意思。
……你们不懂,很好,我——我猜我应该回去睡觉了。你们真的不想听下去吗?“他满心期望地看着众人。但没有人回答。
“那,晚安,”他喃喃地说着,小心退出帐篷,回到床上,困惑地摇着头。他们到底怎么回事?不过是场梦嘛——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人开口。
最后哈勃叹了口气。“我不介意做噩梦。”矮人阴沉地说,“但我打死也不想和一个坎德人讨论这种事情。你们想我们为何会做着相同的梦啊?这表示什么呢?”
“一个奇异的地方——西瓦那斯提。”罗拉娜说。她拿回蜡烛,开始往回走。接着她猛然回头。“你们——你们认为这是真的吗?他们就像我们所看到的一样死了吗?”
罗伯特是不是真和那个人类女子在一起?她这样想,但是没有问出口。
“我们好端端地在这里。”史东说。“我们也没有死。我们只能相信其他人和我们一样安然无恙。再说——”
他暂停一会,“这听起来很好笑,但是不知怎么搞的,我就是知道他们都很好。”
罗拉娜仔细的看着骑士好一阵子,注意到他原先震惊的神情已慢慢地消退。
她觉得自己也开始放松了起来。她伸出了手,静静地紧握往史东细长的手掌。接着,她转身离开,没人满天星斗的夜空中。矮人站起身。
“那么,我想我也睡够了。我要去守夜了。”
“我和你一起。”史东扣紧腰带,站起身。
“我想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哈勃说,“我们究竟为何或是如何做了这个同样的梦。”
“我想也是。”史东同意。
矮人走出帐篷。史东准备跟着一起走,就在此时,他瞥见一阵闪光。他猜想也许是罗拉娜蜡烛上的火星掉在地上,准备要弯腰去弄炼它。却发现那是阿尔伯特送给他的珠宝、从腰间掉落地面。捡起来后,他发现珠宝正自己发着光,之前他从来没有注意到。
“我想应该是吧——”史东若有所思地说,手中不停地拨弄着那珠宝。
经过了许多个恐怖的日子后,西瓦那斯提的清晨首次降临。
但,只有一个人看见,罗拉克透过卧室的窗户看见了阳光普照在这片树林上。其他人则是疲倦地熟睡着。
阿尔伯特整夜未曾离开父亲的身边。但她终究还是支撑不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罗拉克看着阳光照着她的脸,长长的黑发技落在双颊上,像是白色大理石上的裂纹。
她的脸颊被刮伤,伤口还留着干掉的血迹。
他看见了美丽,但这美丽却被傲慢所破坏,她就像是族人们的缩影。
他翻过身看着窗外的景色,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一阵绿色、剧毒的浓雾仍然笼罩着西瓦那斯提上空,仿佛整个土地也随之腐朽。
“这全是我干的好事——”他望着那些扭曲的树木、自言自语,看着那些抱着悲惨宿命四处乱窜,一心但盼能早日结束折磨的怪物。
罗拉克在这片土地上已经住了将近四百年。他亲眼看着这一切慢慢地成形,花朵藉由他与同胞们的手绽放。这里也曾碰到过麻烦;罗拉克是少数活在克莱思上、却仍能记得大灾变的人。
但,西瓦那斯提的精灵适应得比其他的种族要来得好,因为他们选择与他族隔绝。
他们知道为何古老的真神会离开克莱思,他们看见了人类的邪恶;但他们却无法藉此解释精灵枚师也随之离开的原因。
西瓦那斯提的精灵们从风、从鸟儿们的口中,还有许多其他的奇异方法中得知他们的兄弟、住在奎灵那一斯提的精灵们在大灾变后正受着折磨。
虽然他们为了那些谋杀、亵渎的故事感到伤悲,但他们自问,这群居住在人类之间的精灵们还想期待些什么?
他们退入森林、与世隔绝,对外界毫不关心。
因此罗拉克觉得自己无从理解这个横扫了北方、如今威胁着他家园的邪恶新势力。他们干嘛要管西瓦那斯提?他和龙骑将们会面,告诉他们西瓦那斯提不会成为他们的绊脚石。
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