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和楼梯上都还有人,大多都喝醉了,另一些人则过于专注在自己身上,根本不会注意到菲林。
菲林下定决心把冬季庆当成借口,好回答可能在明天蜂拥而来的问题,但还是在确认走廊没有人之后才轻敲她的房门,不过没有响应。
然而,当他举起手准备再敲门时,门却在黑暗中静静地打开了。
这可吓到菲林了,不一会儿菲林就相信她遇到麻烦。
有人来这里伤害她,然后丢下她独自面对一片黑暗。
菲林跳进房里呼唤她的名字,然后门就在菲林身后关了起来。“嘘!”她吩咐菲林。
菲林转身想找到她,却花了些时间让眼睛适应这一片黑暗。
壁炉里的火光是房间唯一的照明,而且背对着菲林。当他的双眼终于穿透黑暗时,感觉几乎无法呼吸。
“你在等菲林么?”菲林终于发问。
她用猫叫般的细小声音回答:“只等了几个小时。”
“我想你可能也在大厅和大家同乐。”菲林缓缓地想起来当时并没有在那儿见到她。
“我想在那儿的人群不会想念菲林,除了一个人,而且菲林想那人或许会到这儿来找菲林。”
菲林静止不动地站在那儿看着她。她戴着一个冬青花环,头发凌乱,就这样了。只见她靠在门边站着,希望菲林看看她。菲林该如何解释人们跨越了多少界线?
在人们一同体验这美妙的感受之前,人们对彼此充满好奇,也不断探索对方,但现在可不一样。
这是一名女子直截了当的邀请,还有比一个女人对你的渴望更令人震撼的事情么?
这感觉让菲林无法招架,却也祝福着菲林,更是对菲林从前所做过傻事的一种救赎。
冬季庆。
夜晚是秘密的最高超。
是的。
她在黎明前叫醒菲林,把菲林送出房间。
她在用嘘声把菲林赶出门之前和菲林吻别,不禁让菲林站在走廊上说服自己天还没亮。
过了一会儿,他想到自己必须慎重从事,于是抹去脸上傻愣愣的笑容,拉直发皱的衬衫走向楼梯。
回到房间之后,一股无法抵挡的昏沉疲倦席卷而来。
菲林上回在何时一觉到天明?菲林坐在床上褪去上衣丢在地上,然后跌进床铺闭上双眼。
轻柔的敲门声惊醒了菲林,使得菲林跳起来轻声走到房间的另一头,并且自顾自地微笑,在打开门时仍保持笑容。
“好啊,你可起床了!还几乎穿戴整齐了。菲林看到你昨天那个样子还真担心,刚才真想抓住你的颈背把你拉下床。”
是梳理整洁的博尔赫斯。他额头上的细纹是显示昨夜狂欢的唯一标记。
根据菲林和他多年共处的经验,他知道他不论前一天晚上多么忙乱疲累,依然会在次日早晨起身面对种种职责,让菲林不禁叹了一口气。
没必要请求宽恕,反正他也不会原谅菲林。
此刻,他只得走到衣橱前面找出一件干净的衬衫,穿上之后跟随他走向赫尔墨斯的房间。
菲林感觉自己的身心,都有一道奇特的门槛。
在菲林生命中曾多次把它给推倒了,但是每次都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而那个早晨也不例外。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他站在赫尔墨斯烽火台里的窗前,红果果着上身而且一直冒汗。
冷风由敞开的窗户吹进来,但菲林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博尔赫斯给菲林的那把裹上布的斧头,只比这个沉重的世界轻盈些,而赫尔墨斯在菲林内心所占的一席之地,让菲林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被迫冲出眼睛了。
菲林无法再拿稳斧头保卫自己,只见博尔赫斯再度进攻,他却只能象征性地防卫。他很轻易就把菲林的斧头扳到一边,然后迅速朝菲林进行一两次攻击,不用力但也不轻。
“这样你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