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们剑儿似乎不大高兴。”
苏凝微微一笑,望了刚刚进门的星剑一眼。
星剑进来的时候,她正屋里绘着一副山水泼墨。这些年来,她和柳轻轻两人各种暗中较劲,恨不得琴棋书画,女针花红,样样都要比一比,分出个高低来。
星剑苦着脸,神色黯然。
“是谁招惹我们家剑儿了么?”苏凝皱眉道。
星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方升的事情,无奈道:“是奴婢自个招惹自己。”
苏凝笑了笑,道:“这么说来,你见到那个方升了。”
“嗯,见到了。”星剑还是苦笑。
苏凝一见星剑神色不对,只怕是在方升那受了什么委屈,安慰道:“行了,行了,不就是一个有些符道天赋的人,大概又是个心高气傲之辈,哪能比得上我们家剑儿。别委屈了,我们以后不提他就是。”
星剑撅着嘴,一板着脸直接道:“小姐怎么说先生呢!”
“哟,才这么会,就向着别人了。”苏凝差点笑出声来,戏道:“那你家小姐放哪呢。”
“哼。”
星剑轻哼一声,走了过去,一张嘴撅的更高了。
“行了,别撅着你这张小嘴了。说吧,到底是谁招惹你了。”苏凝哭笑不得,想起方升刚从陀逻地下来,只怕与辛家免不了关系,试探道:“莫不是遇到辛家的人了吧?”
“嗯。”星剑苦涩着脸,还是不知道该如何说是好。
苏凝眉头一皱。
辛家的人一向横,不过同是四大氏族,渊源颇深,应该也不至于为难星剑才对。
她顿了顿,又问道:“他们怎么招惹我们家剑儿了?”
星剑道:“那倒没有,不过他们倒是骂方先生了。”
苏凝微微一笑,随即在画上又是几笔勾勒,道:“只怕是我们剑儿看不过去,出手教训他们了吧?行了,不就是教训几个辛家人。回头我去跟辛家说下,你就不要再苦着脸啦。”
“哪用得着奴婢,辛家六个魂师五品,碰到方先生,一个照面都没撑到。”
“嗯?”苏凝突然停下笔来。
虽然她前面听秋兰说起过陀逻山上的一些事情,随手一砸就是几百张符,说得极为夸张。她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不过如今星剑亲眼见证,只怕是确实无疑。
不然一个差不多刚刚魂师一品的人,又岂能一个照面秒掉六个魂师五品。
如此这般,显然超出了她的意外。
她想了想,道:“这么说来,他的符道天赋确实极好了?”
“那是,先生的天赋,这世上只怕没人比得上。”
星剑语气之中尽是得意。
“是么?”苏凝颇有意味的看了星剑一眼,“我们家剑儿可是一向很少夸人,上一次夸人……好像也是一个方先生,刚好也叫方升,还真是巧了。”
“可不是么。”星剑无奈,也只有苦笑。
“他虽然符道天赋好,不过如今只怕也才魂师一品,倒是需要好好修炼一番。若是勤勉专注,将来只怕未尝不是一个符道大师。”终究没有见过,苏凝也不敢夸大。
“方先生只怕勤勉的很。”星剑苦笑,“不然他又岂会早已进阶魂师二品。”
苏凝回过头来,拿起手中的狼毫画笔,伸手就要往星剑脸上画去:“还‘早已’?你逗你家小姐呢!秋兰姐前面才刚刚说过,他几天前还没有魂师一品,这才过去几天!”
“小姐……你还是自己去见先生吧。”
星剑深深的叹一口气,然后头一垂,又是长叹一声,完全不知道怎么说。
苏凝蹙眉紧皱。
星剑的表现实在是太奇怪了。
按照道理来说,星剑也就只是今天刚刚出去了一下,最多也就见过那个方升一面,还不至于这么向着别人。星剑心里一直向着的,大概也只有那一个方升——
那个计海庄园外,心高绝顶,对她一眼都懒得正视的方升。
想到这里,她手中的狼毫画笔骤然滑落,愕然道:“他该不会是……”
星剑苦笑道:“可不是么,这世上就一个方先生。”
苏凝一张脸瞬间白了下来,神情黯淡。
星剑一时无奈,她就是猜到她家小姐会有这种反应,一时才不知如何开口,叹息道:“小姐,先生人好的很。反正先生在浩瀚楼也没有身份,我们去找先生吧,他跟计福去计掌柜那了。”
“他只怕会恨着我吧。”
苏凝长叹,苦笑,也只有苦笑。
“怎么会,先生人好的很,小姐先前在点玉楼不是还夸他人品好,光风霁月。”
“他既然如此卓绝,又岂会看的上我们苏家。”苏凝又是一声长叹。
“那倒不会。回来的时候,秋兰姐跟我说了,就是大须弥寺的一堂首座行尽大师苦苦纠缠,先生也没加入大须弥寺,先生又岂是那种势力之人。”星剑道。
“还是计掌柜眼光高啊!”
苏凝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完全明白过来,心头也莫名想起了计海那句——
“方先生现在在我们浩瀚楼没有任何身份,以后也不会有。”
连大须弥寺一堂首座都要苦苦纠缠的人,又岂会在意浩瀚楼一个客卿身份,又岂会在意苏家一个客卿身份?
而很明显,计海显然早就看出了方升不凡,所以才会不惜与符道大师赤电作对。
而她们苏家,原本是最有优势的,却偏偏将方升逐了出去。
“小姐,我们还是去见先生吧,先生只怕一直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