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是谁,祥云派显然也是心中有数。第一日的练气大比结束后,几乎所有练气五层以下的弟子都无缘第三日的比赛。唯有两三个漏网之鱼,幸运地保留住了自己的编号,白云观的萧尧便是其中之一。而在第三日,这些幸运的弟子们不再有第一日的好运,他们遇到了修为更高的对手,很快便都失去了下一场比赛的资格。由于在第一日战胜莫江流给人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当洞庭宗弟子再次报出七十一号时,看台上不少人都紧紧地盯着花台上两个弟子。“第两百零二场,七十一号对一百十一十八号。”萧尧看起来依旧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隔着广阔的花台瞄着对面的对手。这一次,与他对战的一百一十八号弟子与莫江流一样是练气十层的修为,手执长笛,眉目明丽,见他看过来,露出一个轻柔的笑容。九仙宗的看台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有人已经小声地喊起来:“秦师姐!秦师姐!”张玉和不禁咂舌:“看来这位秦师姐在他们九仙宗很受欢迎。”“这萧尧,怎么总是遇到有些名头的弟子,这是有人在为他扬名还是要将他干净地踢出去?”说了半天没得到回应,张玉和侧头看向顾昭:“无名,你说是不是?”顾昭正紧紧地盯着那九仙宗的弟子,脸上神情捉摸不透。“有什么好看的?”张玉和也跟着看过去,这一眼却是把自己看乐了:“这小姑娘穿个绿衣服,心可真大。”花台上的两人各行一礼,四周看台上的弟子们都屏住了呼吸。这一次,那白云观的萧尧还能够出奇制胜吗?花台上的两人却是身形未动。萧尧给自己上了灵气护罩,一只手放进怀里,另一只手戒备地拿着一把极为普通的法器木剑。九仙宗的那位秦师姐看也不看他,伸手将玉笛放在唇边。一阵轻微的笛声响了起来,其声呜咽,其气缠绵,入耳只觉幽咽,叫人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杀气。九仙宗的看台上,已有不少弟子面露笑意。秦师姐这是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张玉和好奇道:“这是什么套路?”两个人面对面都不出手,一个畏畏缩缩,一个干脆开始吹笛,他们和他修的是一个道吗?坐在他另一侧的明台观弟子闻言笑道:“师兄你不知道,九仙宗这位秦师姐,最常用的法宝便是天灵玉笛。”语气里有着不容错识的讨好。“听说仙盟各宗门里,不少弟子都有那么一两个名号,这位秦师姐秦未央便是其中之一,‘朝入九仙闻玉笛’说的便是她。”“你小子懂得还挺多。”张玉和听得恍然大悟,拍了拍那弟子。那弟子面上的笑容愈发谄媚。“朝入九仙闻玉笛?”顾昭将这半句诗在唇齿间走过一遍,微微地笑起来,看向那吹笛之人。墨绿的衣角上系着几个金色的铃铛,在徐徐海风之中清清脆脆地响了起来,笛声由幽咽转为悠扬。只是一错眼的功夫,萧尧的脸色便已然变作惨白,额上大颗大颗的汗滴滚落下来。已有不少人回过味来。这笛声与铃铛声,分明有迷惑神识的作用。于顾昭这样的筑基修士,甚至是张玉和这样练气高阶弟子而言,这声音不过是干扰,但恐怕对于萧尧这样的练气中阶、低阶弟子来说,这笛声已能算得上是魔音。萧尧需要分出大半的心力去与那笛声抗争,他甚至都很难分心去想破解的方法。他狠下心来地咬住舌头,逼出舌后精血。趁着昏沉发热的灵台终于有了一丝清明,他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拿出在莫江流身上使用过的球形法宝。看台上各宗门的弟子恨不能将眼珠子摘下来贴到他身上去看。一道金光从中射出来,同样的烟雾猛地出现在花台上。他果然又想故技重施。只是这一次,他注定无法复制第一日的胜利了。顾昭看见烟雾中的秦未央气定神闲地从腰间扯下两张符箓拍在身上,仿佛并不受烟雾干扰般地转过身去。萧尧刚刚在她身后站稳。笛声冲破烟雾,一转变作极其快速的曲调。萧尧能感觉到,那乐声中,仿佛有无数肉眼看不见的利器向着他射来。肃杀之意轻易地笼罩了他。他睁大眼睛,混沌的灵台却变得清明起来,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正在不受控制地倒下去,浑身软绵绵的,像是被人抽掉了脊髓。两人出现在了花台外。萧尧仍是躺在地上起不来,吹笛的人却是当风而立,神色再从容不过。“第两百零二场,一百一十八号,九仙宗,秦未央胜!”欢呼声从不少看台传来。九仙宗的这位秦师姐,赢得赏心悦目,不卑不亢。这才是大宗门弟子该有的气势。白云观对于这样的结果显然有了几分的预料,本观长老的脸上反而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祥云派的看台却是一片死寂。同样是炼气十层,同样是大宗门,九仙宗的弟子轻轻巧巧地便破了那烟雾与金光,他们祥云派却输的不明不白。大宗门的脸面往哪里放?更不用说近十年来,因筑基弟子人数达到了立派以来的巅峰,祥云派上至长老下至炼气小弟子,出门都有些飘啊飘的,自诩是未来的第一宗门。谁知转眼便被人这样打脸。祥云派的长老心下愤恨,偏偏又不能表现出来。九仙宗和灵宝宗,不过是欺负他们祥云派在仙盟里说话不响亮罢了。接下来的半日,祥云派的看台上始终维持着一种诡异的氛围,好在,剩下来的几十场斗法,再没有这样实力悬殊的情况,也没有出现第一日那样出人意料的结果。过了第三日,各宗门弟子在各岛稍作调整之后,紧接着迎来对的便是第五日的决赛。第五日晚,炼气大比的结果便已然出现在了各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