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殿下此时正在作画自娱,您随我进来吧。”
在尚子的带领下,水寒走进殿内,便看到了席地端坐,专心作画的高越,背影清绝落寞。烛火微颤,香炉里青烟缭绕,还是那一种熟悉的暖香,和当日他们一起在中和宫时,所燃的一样,淡雅迷离。
“殿下,寒妃娘娘来看您了。”
听见尚子的提醒,越执笔的手骤然停止,待到反应过来,方缓慢的抬起头,隔着烟雾看着来人,缓声唤道:“水寒。”
“殿下,您糊涂了?可不能直呼娘娘名讳。”
“你怎么来了?”不理会尚子的提醒,越放下手中之笔,轻声问道。
“前些日子殿下染了风寒,尚子便经常去广灵宫拖蓉儿帮他做一碗川贝雪梨羹,近几日却没有过去,我心生好奇,便亲自将羹汤送了过来,顺便看望殿下。”
来到案前,水寒打开食盒,将里面的羹汤取出来,端给越,轻声道:“还幸亏路上走得快,还冒着热气,殿下,您趁热喝吧!”
越起身,看着那碗羹汤,接过来,喝下一口。软糯香滑,甜而不腻,还是一如既往的熟悉味道,便放下手中那碗羹汤,柔声道:“水寒,不是告诉过你,既已身为妃位就不可在洗手做羹汤了么?可你倒好,不仅做了还连夜给我送来,倒是没记住我所说过的话。”
“那日在湖心亭,殿下也是染上风寒,水寒邀您去宫中喝一碗川贝雪梨羹却遭到了拒绝,如今,殿下体虚又是因风寒所致,我便不请自来,顺便将做好的羹汤给您送过来。”
“那你倒是不怕被其他妃嫔宫人耻笑了去。”
水寒端起那晚羹汤,呈到越的面前,声音平淡坚定:“他人的看法,与我有什么相干,水寒不是不记得殿下说的话,只是在水寒的心中,永远清楚的记得儿时殿下或因风寒发虚,或因郁结烦闷,都会喝上一碗水寒亲手做的川贝雪梨羹,所以,就算如今身为妃位,听到殿下病于床榻,还是想亲手给您做上一碗羹汤。”
话语轻柔,却唤起了深深的回忆。雨声淅沥,烛火微颤,越看着面前同龄的女子,目光逐渐柔和了起来。他抬手缓缓接过她手中的羹汤。
“水寒,你有心了。”
水寒抬头看着面前这个男子,他面容清俊疏淡,秀美绝俗,只是眉宇之间隐含一种阴翳之气,让人心疼。她犹记得儿时的他们,在和暖的中和宫内,嬉戏玩耍,那时,她还是他的婢女,那时,小越儿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的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