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的称谓是唤给宫人听的,在越儿的心里,从来没有把您当做我的娘亲,您又可曾把越儿只当做儿子看待?”
从来没有,自他长成一个翩然俊美的少年的那一刻,自她心中暗自情动的那一刻,他们之间便不在是母与子。
楚服看着越脸上晶莹的泪光,在这样的寂夜,面对如此多情伤感的男子,她惶恐的想要逃离:“是母后对不起你,你找别的女人吧,越儿。”
逃离的身子被越儿紧紧的抱住,他将流泪的脸庞贴在她温热的脖子,贪婪的嗅着那熟悉的体香,哭喊道:“越儿就要母后,越儿只要母后。”
香炉里青烟缭绕,屋内的香气氤氲,逐渐迷惑了两人的心智,多年来隐忍的情感,涌上心头。
年轻的越将那个他一直称之为母后的女子抱上了床,白色的帷帐中,灵与肉在彼此矛盾纠结的心绪下交织着,背负着罪孽的交合,在痛苦与tōu_huān之中,感情的到了最大的升华。
他们对于彼此不再是母与子,而是两个有着年龄差距的男女,往日的道德伦常,都被抛到了脑后,他亲吻着她的身体,轻声的唤着她的名字:楚服。是那样的婉转动听,低沉迷醉。
那一夜的缠绵,终究是越心上永久的伤,在后来的日子里,他牢记着她身体的温度,迷恋那温热的暖香,可是,这种有悖伦常的感情,那种拥而不得,相望无言的伤感,也造成了两个人终日的抑郁。
窗外白雪寂静,落地无声,墙角树上的红梅花,轻轻飘落,打在池塘,泛起微微的涟漪。
暗香浮动的寝宫里,楚服背过身,带着矛盾痛苦的心绪,闭着眼睛不去看轻伏在身上越。
轻抚着她光洁的后背,越低声道:“事已至此,我们都是有罪之人,你又何必不肯面对越儿?错既然是越儿酿成的,那么越儿会去承担一切,你也不必痛苦。”
“··········”
“越儿不怕死,最怕的是孤独的活着,若是独留深宫,孤苦一生,倒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他紧握着她的手,低声抽泣。楚服心中不忍,转过身,看着越,道:“今晚的事,倘若一天被你父王发现,我自会担下全部的责任,原本就是我不守妇道,有悖伦常,自然与你无关,你尚且年轻,又贵为太子,大王不会将你如何。”
他将她的手背贴紧自己的脸,滑落的泪水顺着她洁白的手臂滴落。
“越儿,以后我绝不会允许你再这样了,这是最后一次,那幅画你且带走吧,如今你已经长大,不再需要我的教养,我会去请求大王,让他下旨,将你独立出来,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的母后,不需要你的拜会,日后见了我,便随她们一样,称我一声王后娘娘,这中和宫,你还是不来为好,至于·········至于今晚之事,你一定要全忘干净,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不要啊·········不要············”
短暂的温存之后便是永久的别离,多么绝望的伤感。他紧紧的抱住楚服的身子,苦苦的哀求着,任泪水在脸上肆意。怀中的楚服轻闭住眼睛,眼角的泪滑落在地·········
殿外白雪纷飞,西风悲戚,好似离人的哭诉。
那年,燕太子高越年十六。
十六年前。
各国战争不断,不善武术的韩国人为了国家的安危,而低头采取和亲的政策,以寻求大燕的庇护。那时为了彰显与燕国交好的决心,韩国国君亲自打开宫门,恭迎燕国的使者前往韩王宫来为燕王挑选最中意的女子作为和亲公主。
燕国的使者乃燕王的亲信班念烈,他在宫殿前端庄站立的女子中转来转去良久,也没有寻得满意之人,只好作罢。当晚他暂歇在韩王宫之中,半梦半醒之际,听见一阵凄婉的陶笛之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与这清冷的宫殿相互映衬。
班念烈起身下床,披着披风,寻着笛声走出殿外,来到韩王宫的后花园,笛音的源头在那丛丛的海棠花之中,走近一看,花丛之中坐着一位女子,纤手握着陶笛,独自吹奏。此女骨骼清瘦,气质娴静,容貌秀美绝俗。
这正是他所要找寻之人。他心中大喜,第二天便向韩王讨要此人。此人正是韩国的公主,韩王的爱女——宝黛公主。
既是使者亲自所选,韩王虽有不舍,为了国家的利益也只好点头答应。
当时,宝黛公主年仅十六,正值芳华,养在深闺,因为不堪月夜的冷寂,独自步入后花园吹了一回陶笛,一次偶然,却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
被选为和亲的公主后,这个天真单纯的闺阁女子背负着国家利益的使命,踏出韩王宫,离开她最亲最爱的父王母后远走大燕。
北燕的大地冰雪覆盖,一片冷寂,路途中,宝黛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这白茫茫的大燕国国土,耳边是萧瑟怒吼着的风,面对陌生艰险的环境,面对未知的命运,这个稚气未脱的公主神色平静淡然。
白雪纷飞,青烟缭绕的燕王里,不乏容貌秀丽的女子,但是宝黛凭借韩国人所特有的纤瘦弱美的气质,以及和亲公主的身份得到了燕王的重视和喜爱,被封为黛妃,入住寒清宫。那时,在这清冷孤寂的燕王宫中,一个弱小国家的公主,身处异国,礼仪语言的不同,就算被封为妃,就算深受大王的喜爱,也终究是寄人篱下的命。那些资深的宫女,同等位份的妃嫔,虽然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