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那横亘于前地死鹿,那慕容元徽沉住心中之气,转身对他厉色道:“这鹿既是你亲自为郢都百姓射来的,那你便好人做到底,且再亲自去将此野味洗剥干净,也好便于明日烧煮。”
“爹······”
“快去!”
面对他的讨饶低唤,那向来不苟言笑的郡长不由分说的命令道,少年听之,心间猛然一颤,还未待缓过神来,便赶忙俯身将那死鹿提于手中,便快步奔离而去。直到那急促的脚步声闻而不见,慕容元徽神色渐凝,方挥衣猛然跪于高越的面前,并抬手拜道:“邺郡郡长慕容元徽拜见太子殿下。”
面对此突如其来的叩拜,越心中一惊,猛然往后退了两步,良久,待缓过神来,方才暗自平复了思绪,赶忙将那跪地行礼之人扶起,并低声问道:“郡长是如何知晓我那真实身份的?”
“老臣虽远处邺郡,但是听说过咱大燕国内有一高越太子,容颜俊美,举世无双,画技更是高超绝妙,阖宫上下无人能及,三年前,王后病逝,大王下旨命他出宫于华霜寺内为其诵经守孝三年,如今三年将至,那东城不过方圆几里,如此一个出众的人物身居其间又如何能听不得半点风声,为此,老臣来过几趟东城,奈何都未听闻那出宫诵经的高越太子之名,唯独于闹市街巷之中遇见了卖画的公子,见你气宇不凡,画技精绝,顿感惊讶无比,奈何你却被换作仪止二字,如此老臣并未多思,直到公子孤身于郢都驱疫之时,那随身的仆人吕尚子忧心公子的安危遂奔于邺郡找老臣,谈话之间,无意间得知他对燕都皇城之况及其熟悉,这才起了疑心,近日于郢都的相处,老臣暗自观察间,愈发觉得公子浑身贵气,毫无山野村夫之态,心中暗疑,便于那夜前来问询公子生于何处,并由此作为引示,于东城之中暗自查访,这才得知公子于三年前突然来此便居于华霜寺,因大雪破了庐才迁于山墺之中,由此可断,这居于山墺幽林间的仪止公子便是那身处皇城燕宫中的高越太子。”
听他此言,越喃声道:“到底还是你慕容郡长,精明论断之力实属了得,在这近三年的时光里,我瞒过了所有的人,却于数月间被你一眼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