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少爷,辛苦了。”
那本性桀骜的少年听了此言,不禁深感讽刺之意,他不禁抬眸瞧着高越,见他神色一如往常,眉宇舒淡毫无轻蔑之意,又暗想他素来淡然平和从不行挑衅之事,便放下心来,垂眸离去。
道路崎岖,众人骑马缓行了三日,方才临近皇城附近。那易水河州,葭草丛生,皎白的葭絮漫天飞舞,飘飘洒洒,车驾行至此,倍感寒意犹盛,皆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坐于马车上的高越浑身猛然打了个寒颤,顿时心生惊觉,便侧耳细闻,果然,隐约间有水流的声音,其间还夹杂着风吹葭草的细微之声。
他猛然推开车门,抬声道:“全军停步,于此地稍作歇息。”
“殿下,咱们已经临近皇城,再有一天的路程便可回宫,为何不趁此加紧时间赶路?”班念烈上前,不解的问道。
“接连行了三日,舟车劳顿,众军们也已困乏,暂于此地歇上片刻再行出发也不迟。”
易水河畔,葭草起伏,众军下马于此地作息,或闭目凝神,或饮水观景,或三三两两聚坐于此闲谈,皆安得自在。此刻,高越立于河滩洲头,淡看着眼前之景,这葭絮依旧漫天飞舞,似雪又似雾,耳边依旧是潺潺的流水声,叮咚作响,一切皆如常,只是现下,这河州之上的凉风却再不似当日那样凛冽呼啸。秋夜微寒,越静立于此,且听风吟,那轻细悲凉之声不断从河中传来,久久不断,好似伊人在含泪低诉浅吟别来之苦。
“殿下,此地寒凉,还是早些回马车上歇着罢。”
“夫子于此地歇着罢,此时,越儿须得渡河去祭奠一人。”
“不知越儿要祭奠何人?”
“她于深秋病逝,灰骨埋葬于此处,夫子定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