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跟过来的慕容昌胤瞧见此景,瞧着那冠礼刚过就迫不及待进宫的女子,心生不快,便双手握拳,愤然转身离去。
夜雪寂静,红梅花悄然落地,轩窗之上,竹影斑驳。寝殿之内,帷帐垂下,众宫女缓步退出殿外。此刻,殿中香炉青烟缭绕,烛火微颤,幽光下,那身披薄衫的女子朝高越俯身一拜,道:
“卢家之女卢玉菡拜见太子殿下。”
高越见状,赶忙将她扶起,而后,退后几步,打量着她,不禁喃声道:“初见时,你我还尚在垂髫之年,转眼经年,却都已经这样大了。”
听了此话,玉菡心中甚喜,她面露轻笑,低声道:“殿下还曾记得?当年是除夕,玉菡入宫拜见王后娘娘,在中和宫与殿下匆匆一面,殿下那独坐殿中轻弹箜篌的身影宛若惊鸿,让玉菡至今未忘,那日,依旧是除夕,殿下于大殿当众选妃,从玉菡身旁经过却未曾将故人认出,玉菡还以为殿下早就忘却了此事。”
“记得。”
寒寂的夜下,越轻声答。尽管他神色如常,未有丝毫波澜,但仅此二字,已让眼前的女子笑靥如花。回忆袭来,她想起初识的惊鸿一面,那时,眼前的他,虽尚且年幼,但已有不凡之姿,眉宇沉郁,其间所藏的万种情思让人一目了然。眼前之人,定是极为多情,那个时候,她便如此想。也是从那时,她在心中便记下了那少年幽怨含情的眉眼,且暗誓日后定要成为他的妃。如今,天遂人愿,她在他加冠之日,住进了他的宫中,如此一来,那须臾数年的等待倒是值得。想到此,玉菡颔首垂眸,暗自浅笑,却听见越问道:
“早前听闻你因风寒卧病,现下,寒症可好些了?”
他声音沉静,容色如常,不含悲喜。玉菡抬眸瞧之,方从窃喜之中猛然回神,轻声答道:“那病原是忧思成疾所致,现下,已经完全好了。”
听罢,高越神色渐缓,瞧见天色已晚,方低声道:“如此,你便好生歇着。”道出此语之后,他俯身拜别,便独自转身往侧殿走去。
“殿下,玉菡身子已然痊愈,今夜可以·······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