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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党者,以其高“上堪与天党”之赞誉,得名也。
太行山巨浪排空般崛起时,连带掀起了一大片峥嵘高绝山地——即上党高地。
其西面威逼汾水河谷,东面鸟瞰邯郸谷地,横亘于两大谷地平原之间。
这片高地北起武乡,南至河内与太行山连为一体,南北长三百余里。
西起少水,东至漳水与太行山浑然一体,东西宽二百余里。
上党山地嵯峨,河流纷纭,峡谷交错,林木苍茫。
除了四条陉口出入,整个上党便仿佛一个浑然无孔、混沌未开的太古封闭之地。
恰因上党独特之地理,让河西军无法快速灭亡西燕,只能从北、西一步步缓缓逼向长子。
公元394年春,大都护卫朔以胡虏残害汉民为借口,发动了对西燕战事。
左司马王镇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复新兴、雁门、太原等郡,而后携大军两万南下,由北逼近上党。
与此同时,大都护卫朔亲率三万步骑出西河,由西北向东南直扑西燕王城——长子。
三月初,南路大军抵达霍太山(今太岳山)西侧,距离长子只有百里之遥。
正当卫朔将率军翻越霍太山时,却传来了魏燕罢战言和消息。
外部形势剧烈变化,让他不得不暂停向长子进军。
“慕容垂与拓跋珪怎么突然言和了呢?”
“大都护,魏燕两国都打不动了,此时选择言和,也是迫不得已。”
“幽州之战看似北魏占了上风,却也损失不小。”
“再说慕容垂业已返回,拓跋珪便是想打也得掂量掂量。”
“而慕容垂虽不甘心幽州被占,却迫于后燕实力大损,只能先吃下这个亏。”
“不过两国言和并不意味着往日恩怨一笔勾销,别忘了幽州还在北魏手上。”
“将来双方还将爆发冲突,直到有一方彻底倒下。”
“将来之事将来再说,现在只说眼下:两国罢战是否会影响河西取上党?”
“不好说,且先静观其变吧。”
不知为何,得知魏燕和解,卫朔一阵心惊肉跳,总觉得有什么坏事将发生。
从内心来说,他十分希望魏燕大打出手,可惜拓跋珪、慕容垂都不是傻子。
人家也知道,再继续打下将是两败俱伤,遂选择了暂时停战休整。
……
河西两路大军即将兵临城下,震惊西燕朝野,慕容永连忙召心腹李先回长子商议对策。
自张腾背叛西燕,慕容永虽已不大信任汉人文臣,却独独对李先信任如故。
得知长子告急,李先当即日夜兼程从壶关返回。
“容仁辛苦啦!”
看着一脸风尘仆仆的李先,慕容永不由心疼不已,同时也感到手下缺乏人才。
原本还有个张腾可用,没想到却跑到河西那边。
想到张腾,慕容永又不禁后悔当初将李先派到壶关。
假若李先在朝堂,他也许不会被张腾耍个团团转。
只因当时三方攻后燕,他不得不将手下唯一个人才派到壶关坐镇,结果让张腾钻了空子。
“谢大王厚爱,臣不辛苦!此次臣从壶关兼程赶来,专为替大王解难。”
“如此说来爱卿心中已有谋划?但请讲来,寡人听你的便是。”
“臣启我王,今外有敌军压境,而外无援兵,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若想解眼前绝难之困,唯行非常之策。”
“非常之策?何为非常之策?”
“上党乃天下少有之战略要地,河西、后燕均欲得之而后快。”
“若河西得上党,便可居高临下地逼近到邺城百里之内,河北大地更是腹地大开,再也无险可守!”
“同样,上党若归后燕,等于让邺城有了战略屏障,其西部相当于多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险长城。”
“由此可见,上党对河西与后燕而言皆十分重要。”
“只看卫朔亲率大军前来,足见其对上党重视之意。”
“大王,穷邦不居奇货,上党眼看守不住,便需适时出手!”
“出手?怎么个出手?还有你刚刚说那些话是何意?寡人怎么听的糊里糊涂。”
李先看了一眼面容憔悴的慕容永,没有急于解释,而是继续语气低沉道:“大王,非是臣故意长他人志气,而灭自己威风,实在是西燕已到了穷途末路。”
“假若不行险计,用不了多久,西燕必亡于河西。”
“爱卿,你一直在说险计、险计,到底是什么险计?”慕容永不耐烦地问。
“臣敢请大王自降王爵,并割上党之地,向燕皇递表称臣。”
“什么?!这,这,这……”慕容永瞠目结舌地看着李先。
“大王当知,以目前形势而论,西燕已是岌岌可危!”
“若只空言向外求援,慕容垂一看西燕龟缩上党,肯定不愿冒险来救,西燕必难逃覆亡。”
“相反,若将上党割给后燕,而慕容垂又思上党久矣,其必遣兵来援。”
“同时,河西亦欲得上党,岂会任由后燕得利?”
“彼时两国必力夺上党而发生争战。”
“两虎相争,则大王可作壁上观矣!”
“若最终后燕胜,大王或可借其力北上收复失地。”
“反之,若依然还是河西获胜,大王也可东逃河北,托庇于后燕。”
“慕容垂感念大王献地之情,定会厚待大王。”
“如此大王进有望保全国祚,退又有后路可保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