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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河西与燕国一向交好,没必要为了一点小事交恶。”
“你看!河内、汲郡虽归属南燕,但大王实已无暇顾及南线。”
“而大河南岸晋军又对河内虎视眈眈,与其勉强维持局面,不如交给河西。”
“如此一来,大王再无后顾之忧,既能专注于邺城防守,又能与亲人相聚,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您将来去向……嘿嘿!只要燕国答应河西条件,大都护绝没兴趣掺和此事。”
“别说您要南渡黄河,就是想北上辽东,也是您自个儿的事,与河西武关。”
听着河西人半是威胁、半是劝慰的话,慕容德一下子沉默下来。
刚刚慕容德之所以对割地反应那么激烈,主要是担心步了慕容永后尘。
想当年,西燕慕容永也是迫于外部威胁,在河西步步进逼一下,最终亡了国。
须知汲郡与魏郡相邻,假若河西人包藏祸心,铁骑从枋头出发,只需半日就能兵临滑台。
可若开口拒绝,河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且先不说对方会不会南下太行,到时只需将南燕欲南下消息通报给南朝,就足以置燕于死地。
正当慕容德左右为难之际,却见旁边韩卓轻咳一声道:“特使一路辛苦,请先下去休息片刻。”
“至于贵方提议,且容我家大王考虑一二。”
闻言,李先遂起身告辞离去,独留下慕容德、韩卓两人相顾无言。
李先离开后,慕容德越想越气,河西乘机逼南燕割让河内、汲郡,简直是欺人太甚。
南燕一共才几个郡?一下子割出俩,等于四分之一的土地没了。
若就这样答应下来,他这个燕王还怎么取面对部下、臣民?
慕容德气得一把将案几上东西扫落,跳起脚指着西边大骂起来。
韩卓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慕容德发泄,暗道:这一次河西确实有点儿欺人太甚,也难怪大王发火。
不过,光发火解决不了问题。
韩卓思来想去,认为这一次河内、汲郡怕是保不住了。
“卫直元真卑鄙,竟拿超儿要挟寡人,让我放弃河内、汲郡。”
慕容德恨恨地看向韩卓道:“别驾,不若咱们去投拓跋珪吧,魏燕一起出兵收拾河西。”
韩卓苦笑道:“大王,与魏联合收拾河西不难,关键是以后咋办?您真愿意到魏国做个富家翁?”
慕容德闻言一怔,这才反应过来。
是呀!正如韩卓所言,与魏联合绝对能将河西逼回太行山。
但打完河西以后呢?魏国还会允许他继续割据邺城吗?
参考中山陷落后慕容盛遭遇,慕容德最好结局恐怕是到魏国做个富家翁。
假若慕容德愿意浑浑噩噩过一生,那他早投降了,何苦支撑到现在?
正当慕容德大发光火时,却见又一侍卫匆匆闯入,递上了一封急报。
“大王,北地王急报!”
慕容德、韩卓登时一惊,难道邺城遇到了什么麻烦?
慕容德暂时将刚才不快放到一边,一把抓起急报,仔细看了一遍。
刚看完,他不由跺脚叫苦道:“哎呀,哎呀,怎么会这样!完了,完了。”
旁边韩卓满脸急切地问:“大王,究竟发生了何事?”
“北地王来报,拓跋珪出兵了,拓跋烈率军五万由常山杀向赵郡。”
闻言韩卓也愣住了,如今内有河西来逼迫割地,外有魏国动手明抢入侵,这……这可如何是好?
慕容德呆了半晌,最后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道:“麻烦别驾去告诉李先,就说寡人愿接受河西条件。”
“但我有两个条件,其一汲郡枋头仍归南燕,以保证滑台侧翼安全。”
“其二河西须在太行山一线广布疑兵,以助我南燕逼退魏军。”
面对魏军突然南下,慕容德不得不妥协,不然南燕将腹背受敌。
与魏结盟倒不是不行,只是中间不好操作,时间上来不及。
须知魏燕之间有血仇,若要与魏和解,恐怕慕容德需花大量时间来说服他人。
而眼下他最缺时间,这才不得不受河西逼迫。
不过,慕容德心中已对河西有了怨恨之意,未来有机会肯定要报复回去。
……
当李先再次见到韩卓时,发现对方神情有些恍惚。
“韩别驾不舒服么?怎么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
“啊?没什么,只是想起大燕目前处境,心有所感罢了。”
对此,李先只是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韩卓收拾一下心情,强颜欢笑道:“特使,我家大王决定答应河西条件,割让河内、汲郡。”
“不过需要河西出兵助我大燕逼退魏军,另外枋头暂时不能割给河西。”
“怎么?魏军南下了?”
“嗯!”
韩卓面色凝重道:“魏王遣拓跋烈统大军五万南下,其前锋已深入赵郡。”
“特使当知,仅靠大燕绝非魏军对手,河西必须尽快出兵援救。”
“没问题!只要燕王答应割地,其他一切都好说。”李先爽快道。
从目前形势而言,暂时维持南燕存在,对河西而言利大于弊。
甚至,河西上下都巴不得南燕渡河南下,而不是北上转投魏国。
“哦,对了,先差点儿忘了,还有一件事要麻烦贵国。”
“什么?!特使,您可不能得寸进尺啊。”韩卓咬着腮帮一字一顿道。
“哈哈哈,别驾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