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号角声越来越急,魏军铁骑开始正面冲击河西.
面对胡骑冲锋,训练有素的河西士卒紧紧握着手中兵器,一动不动。
不知为何,望着严阵以待的河西军,于栗磾心头忽然涌起一股强烈不安。
甚至他有一种强烈停下来的**,可开弓哪有回头箭?!
当胡骑冲到距大阵三百步远时,一直寂然无声的河西军终于有了动静。
两千把神臂弩在弓弩兵操作下,对着胡骑展开了疯狂的猎杀。
一片黑漆漆乌云从阵中腾空而起,铺天盖地般向对面胡骑当头罩下。
犹如漫天雨柱如期而至,顿时响起一阵起伏不定的惨叫声。
但这点伤亡根本无法阻挡铁骑洪流停下前进脚步,他们依然高速冲向河西大阵。
“嘭!”一声巨响,彪悍的胡马撞上前面厚厚的厢车。
噗呲!刹那间,无数根长矛从车与车间隙间刺出来,洞穿了一个个胡虏身体。
而更多胡虏是被后面自己人挤下坐骑,而后又被跟上来的铁蹄踩成肉泥。
一时之间,战场上响起凄厉的惨叫声,场面惨烈无比。
“刺,刺!”
长矛兵历经多次厮杀,早就对眼前场景见怪不怪。
他们机械地重复着同样动作,每一次都准确带走一个胡虏性命。
长矛兵在厢车配合下,以巨大伤亡抵挡着铁骑冲击。
骑兵失去速度,犹如老虎没了牙齿,只能被河西军依托战阵一点点侵蚀掉。
负责指挥的于栗磾,眼看己方始终无法冲破河西军大阵,不由焦急起来。
“快,快,快冲上去。”
他不断冲着部下大呼小叫,希望他们尽快破开眼前阵势。
只要冲垮河西阵势,河西步兵只能任由魏军铁骑屠杀。
但很可惜,无论他怎么叫嚣,河西军阵始终稳如泰山。
……
这是袭击战吗?叔孙建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眼睛。
想当初参合陂之战中,同样是遭遇魏军偷袭,燕军几乎是一触即溃,大军完全崩溃。
但同样情况换成河西军,效果却完全不一样。
人家根本没有一点儿慌乱,在各级将领指挥下,从容不迫地完成布阵。
而后依托阵势,更是稳稳挡住了铁骑冲杀。
任凭魏军策动一轮又一lún_gōng势,却始终突破不了河西军防御。
若没有任何效果,魏国上下谋划大半月又有什么意义?叔孙建不禁有些恼羞成怒。
眼下河西军都已成了瓮中之鳖,可魏军却始终拿不下来,难不成二者间战斗力相差有那么大?
要知道,为了此次大战,魏王可是把国内最精锐的骑兵与最骁勇的猛将全派来了。
假若再拿不下此战,那对魏国的打击绝对是致命的。
恐怕,再也不会有人相信魏王乃天命所归,所有人都该相信那条该死的谶语。
眼看局势僵持,叔孙建恨不得自己也带兵上阵。
但他深知轻重缓急,不到最危急时刻绝不会轻易离开邺城。
想到这儿,叔孙建将目光瞄向了北方,期望拓跋烈尽快赶来,以改变场上局势。
可惜现实终究让他失望了,无论书叔孙建怎么望眼欲穿,拓跋烈始终不见踪影。
其实不光叔孙建一人为眼前局势着急,旁边慕容和也像热锅上蚂蚁一样,坐卧不宁。
本来按拓跋和想法,魏军取得邺城大战胜利应是十拿九稳。
然河西军强悍远远超出了他预料,硬生生将一场突袭战,打成了阵地消耗战。
魏军与河西均伤亡惨重,对燕来说自然是好事。
不过,万一最后魏军不幸战败,那他慕容和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旁边李辩眼中精光一闪,来到慕容和身边,低语道:“大王,这仗再这么打下去恐不妙啊,咱们得想想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慕容和没好气道。
“不如您去劝劝魏人,让城内魏军出去帮帮忙。”
慕容和捏着下巴颔首道:“嗯,长史所言甚是,寡人这便去劝劝叔孙将军。”
他走到叔孙建身边,将李辩提议讲了出来,不料却遭到叔孙建严词拒绝。
眼看慕容和无功而返,李辩不由大失所望。
不过,他并未就此气馁,他相信随着城外战事逐渐焦灼,城内魏军早晚会出战。
……
与敌人逐渐变得焦虑不同,王镇恶始终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整个战场形势完全在他掌控当中,一切都向着事先预想的那样发展。
虽然魏军铁骑对河西军发动突袭,但河西军很快给了对方一个迎头痛击。
不管是长矛林立的巨大方阵,还是连绵不绝的弩箭攻势,都让魏军伤亡惨重。
眼看魏军犹如发狂一样狂攻不止,王镇恶不由冷笑一声道:“自寻死路。”
王镇恶相信,只要邯郸挡住北边骑兵,邺城这数万魏军将难逃覆灭命运。
时间过去了很久,河西军依然牢牢结成阵势,没有丝毫瓦解迹象。
就算魏军骑兵冲到跟前,也没什么破解之法。
坚固的厢车不仅挡住了胡骑冲锋,还给后面长矛兵提供了绝佳掩护。
一根根长矛犹如蛟龙出海,神出鬼没。
当骑兵冲到近前,就会冷不丁地会刺出致命一矛来,结果胡骑性命。
在邺城外广阔的原野上,挤满了敌我双方士卒。
魏军虽然看起来依旧占着明显优势,但身陷重围攻的河西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