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谨琳来的太突然。
自从在顷海苑狠狠掐着她脖子逼供一次,就再也没有见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教训得还不够,不过几天,她居然又蹦哒起来,还特意跑来玉笙居来折腾。
秦矜不愿意见她,一看到她装模作样的娇柔姿态,就想起躺在病榻上的夙锦安,恨不得抽她几巴掌。
若不是碍于赵氏的情面,她险些就弄死她了。
推开房门,秦矜迎着寒风走了出去。
院外的屋檐下,赵谨琳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脸上擦着厚厚的胭脂水粉,穿了一件素白色长锦衣,用银色丝线在衣摆处绣着奇巧遒劲的枝干,玄紫色腰带紧勒细腰,将她窈窕身段充分显示出来。
与赵谨琳精心打扮相比,秦矜看起来憔悴不少。
“表妹,瞧你的样子,丝毫不像‘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莫不是心中抑郁寡欢,突然懊恼要嫁给夙锦安,所以彻夜难眠。”见到秦矜,赵谨琳扬起一抹胜利的笑容。
“表姐多虑了。”秦矜冷冷道,不想多做解释。
然而,她越不想打理,赵谨琳就越兴奋。
“听说你心甘情愿嫁给夙锦安,而且差点与县公府的人争执起来,最终还是祖母让步,你才能与夙锦安订婚。”赵瑾琳满脸笑容,扭着腰肢靠近。
栖身靠近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香气迎面而来。
赵瑾琳看出秦矜的脸色有异,探头看向她身后位置,狐疑打量一眼,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才收回视线。
秦矜往后退了几步,根本不愿看赵瑾琳的狐媚模样,只觉得辣眼睛。
她心情不爽道:“你该清楚,我并不想见你。要是让我找到证据证明你陷害夙锦安,一定要让你受到应有的惩罚。”
听出秦矜话里的怨恨情绪,赵瑾琳优雅一笑,指尖不断抚摸指甲上的丹寇:“同住一个屋檐下,怎能避之不见。秦矜表妹,能嫁给夙锦安,你很高兴是不是?”
要是以前,知道秦矜和夙锦安订婚,她一定会发疯。
只是今时今日,她却异常高兴。
得知二婶娘周氏在拂月阁铩羽而归时,她气得摔了一套茶具,大骂周氏王氏成事不足败事有。
那时她气恼万分,正思索良策该如何对付秦矜,却没想到她自己挖坑往下跳。
“赵瑾琳,这就是你想要的。你想要夙锦安的命,想要我的命,就因为他拒绝你?”秦矜直接称呼她的名字,语气疏离道。
记忆中,当年那个粉雕玉琢跟在他们身后跑的孩子,依旧是天真灿烂的模样。
也不知从何时起,她变得扭曲恶毒,让人头皮发麻。
赵瑾琳似乎习惯她冰冷的模样,摆手轻笑:“你说错了,我要你们的命做什么?我只要看到你痛苦就可以,只要你痛苦,我就高兴。况且,夙锦安是死是活,与我有什么干系,是他自己愚蠢。”
“住嘴,不许你这么说他。”秦矜厉呵道,横眉冷对看着她,手掌紧握成拳:“若不是你,他怎么可能在顷海苑傻傻的等。赵瑾琳,做人不要太恶心,你要是敢作敢当,兴许还能让我正眼看你。”
嫉妒使人疯狂。
但世人经常低估嫉妒的力量,而她,也低估了赵瑾琳的嫉妒之心。
或许,赵瑾琳内心深处根本不喜欢夙锦安,只是因为她的关系,才起了争强好胜的心思。
如果真正喜欢一个人,绝不会容许那人受半点伤害,更何况是自己动手。
“你根本不爱他。”秦矜露出哀伤之色。
赵瑾琳视线落在秦矜紧握成拳的手掌上,看着她褪去优雅,整个人凌厉起来,越发开怀:“承认又如何?就算是我陷害夙锦安又怎么样?你能奈我何?”
秦矜绷紧身子,沉默不语。
“秦矜,我就喜欢看你强忍着,哈哈,你不是自诩要成为温婉贤惠之人,那你可要继续忍着,憋屈的嫁给一个废人。秦矜表妹,我真的很高兴,见你受苦,我就觉得在县公府这么多年的煎熬都值得。”赵瑾琳阴柔道,朝着她的耳郭吹了一口气。
凉凉寒风刺骨,赵瑾琳的轻佻举止令人头皮发麻。
“骨肉能几人,年大自疏隔。性情谁免此,与我不相易。唯念得尔辈,时看慰朝夕。当晚你收到的就是这封信吧?呵,夙锦安啊夙锦安,谁让你无视我的一番真情,跟我说什么兄妹情深。既然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赵瑾琳那出一张叠放整齐的宣纸,兰花指将纸张展开,放在她眼皮底下扬了扬,整个人越来越亢奋,得意道:“别以为你们订婚了,就能成亲。说不定,他根本撑不到你及笄的时候,两年时间不到,他就死了,你还怎么嫁?到时候,世人都会说你克夫,你是祸害,哈哈,你再也嫁不出去,想想我就高兴。”
赵瑾琳笑得很畅快,那笑声直冲九霄,仿佛蔑视一般令人浑身发冷。
“啪。”的一声脆响。
秦矜朝着她脸颊重重抽了一巴掌,直接将畅笑中的女人抽懵。
赵瑾琳未曾想秦矜还敢动手,一时愣住。
“我告诉你,夙锦安不会死。他不但不会死,而且会好端端的站起来,完好无损的病愈。”秦矜贝齿紧咬,眼眶略红:“我是不能拿你如何,可是,你就真的不会难受?将我和夙锦安害成那副模样,你真的畅快高兴?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你怎么下得去手。”
赵瑾琳捂着被抽疼的脸颊,看到秦矜微红的眼眶,再也笑不出声。
片刻前还高昂的斗志被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