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想忍住,可是还是低头抿唇,轻轻莞尔。
他一瞧她露出了笑容,悬着的心也立刻放了下来,赶紧微笑着道:“紫重,今天你的确很累了,我来服侍你怎样?”
她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你除了会往家里扔脏衣服,还会干什么?”
他摸了摸脑袋:“还会回来吃饭。”
她笑得更厉害了。
朱常禧什么时候也学会这般油嘴滑舌了?
顾紫重越看他,却越是喜欢。
他这个样子挺好的,总比闷葫芦强,回到家里面来,什么事也不干。
她挽着他的手臂,拉着他睡下了。
两个人到了第二天一早,还在沉睡。
外面的凤鸣都敲了几次房门,就是没有人开。
唐纤楠过来的时候,顾紫重才悠然醒来。
顾紫重起来去开了房门。
朱常禧却还在沉睡。
唐纤楠进了门来,道:“紫重姐,现在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外面来报到的人越来越多,朱世子怎么还这个样子呢?”
顾紫重打心眼里不怎么愿意让他再去来回奔波了。
水师并非步兵,没有专业的人,谁会来干呢?
再者说了,朱常禧是他们四个人当中的领头羊,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朝廷追究下来,不还是得朱常禧来背黑锅吗?
顾紫重越来越讨厌这事。
她都不愿意正面回答。
唐纤楠可不一样,她是奉了伯父的命令来办事的,她特别希望这事情赶紧成了。
姐妹两个在这个问题上出现了分歧,谈话都谈不到一块儿去了,怎么说怎么感觉别扭。
顾紫重回头去看了看熟睡的子善哥,然后随意说了起来,语气有些生硬:“已经过去多少天了,募兵的事情却还是没有进展,咱们这里的兵员都已经满了,杭州城内,除了妇孺,便是年老者,真正能打仗的没有多少人了。”
唐纤楠眨了眨眼,心里已经明白紫重姐的意思了,只是她不能直说而已:“姐,要不然咱们大家伙一起商量一下,然后商量出一个主意来怎样?”
顾紫重不能推托了,只好说“行”。
唐纤楠在屋子里也坐不住了,赶紧起身来就走了。
朱常禧等到快晌午的时候,才悠然醒来。
她到床边去,盯着他看。
他睁开惺忪的睡眼,眨了眨眼睛,一下子和她对视上了。
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看了看子善哥,总有一种想要训他两句的感觉:“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在睡。”
朱常禧打着哈欠:“昨天办事太晚,所以今天睡晚了。”
顾紫重苦笑着道:“要是朝廷的人都像你这样,那咱们的事就都不要做了吧。”
这又怎么了?
朱常禧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大早起来她就这副模样。
他起了床来,坐在床头边上正在着愣。
顾紫重坐在铜镜前,一面为自己涂抹胭脂,一面冲着铜镜里的子善哥道:“人家都说今天要来咱这里商量事情,你怎么办?”
朱常禧道:“那就来吧,还能怎么办?”
他是做领头的做习惯了,被人家吆五喝六一下试试?
他还是没有遇上难处呢,一旦真的遇上了难处,他只怕哭天喊地,也没有法子。
所以她斜睨着铜镜里的子善哥,轻笑了一下。
前世的她在后宫里经历了太多的事,她在这方面已经太有感触了。
朱常禧起来,去洗了一个热水澡,回来以后又吃了一个早饭。
听说抚台大人被放了以后,又回到了他的府邸去。
这更让顾紫重相信,那些人实在是胆大。
要真的是皇上下旨,他们敢这么干吗?
他们既然已经贴了封条了,怎么还敢让抚台大人亲自再揭下来呢?
所以那些锦衣卫不一定奉了谁的命令呢。
顾紫重就更不能让他们走了,万一这事情对金陵朱家和顾家不利呢?
她只盼着这事情赶紧完了赶紧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