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宋,初嫁由父母,再嫁由自己。
这事,方家人没有人能拦得住。再说了,方家也没有这种缺德的人去坏三婶的好事。
他们只是舍不得三婶走,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人都是有感情的。大家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可真要一旦分离还是有些难割难舍。
三婶现在说是方家的人,可一旦嫁给别人,就是外人了。
方芳和方菲哭得跟泪人一样,搞得大家一起跟着偷偷地抹眼泪。
最后,还是方婆说了一句,“侄媳妇有权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她是该过过自己的日子了。老头子,你说呢?”
方公点着头说道:“粱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
就这样,一顿饭吃得是百般滋味涌上了心头,搞得全家人有一半晚上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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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没亮呢,三婶又进了厨房,说是要给大家煮最后一天的饭,听得小芳当时鼻子一酸就眼泪汪汪了。
这一天,在家的人有事没事地会跑到厨房待一会,就为了和三婶多说上几句话。上工的人也早早收了。因为大家都清楚,这也许是他们彼此相处的最后一天,等吃过最后的一顿晚餐,以后再想见面可不象现在这么容易了。
正所谓别时容易见时难。
方家人从来没有发现一天的时间是如此短暂,好象只是在一个眨眼间,天就黑了。
晚上,大家吃饭的时候三婶端着酒碗不停地给人敬酒,大家自然也要回敬。所以,饭没吃完,三婶先醉了,而且醉的一塌糊涂。
最后,是方腊娘亲自带着俩个媳妇——小芳和兰花花把三婶送回自己屋去的。
婆媳三个人安顿好三婶睡下,刚出屋,就听到里边传出了哭声。
三个人心猛地一揪。
一开始,三婶的哭声并不大,不过,她很快哭得撕心裂肺,后来哭得更是天崩地裂,整个漆园里的人都能听到。
所有听到三婶哭声的人都感到一阵阵扎心的痛!
三婶心里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男人死的早,这十几年她过的真是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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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大家都来给三婶送行。
三婶领着方芳和方菲先给方公方婆磕了三个头,又给大哥大嫂磕头,方达和方腊娘还了礼。
接着就是依依不舍的送别。从漆园一直送到喝村村口,分别的话儿让人听着那么的心酸,离别的情意更是让人无语凝噎。
大家目送了三婶她们很远、很远,才抹着眼泪掉头返回漆园。
方肥一直送三婶和方芳、方菲到了青溪县码头。
临上船的时候,方芳和方菲含着热泪紧紧抱着方肥的腰不忍松手。
还别说,方肥教的俩个学生没有白教,都教出感情来了。当老师的也做的不错,方肥头天已经把那三本《蹄》、《想》、《漿》送给了他的俩位学生。
天啊!哪可是三本“大唐秘籍”,拿别人的东西送人,方肥,你可真大方!
老师送学生礼物,当然有原因的。
方芳和方菲同学从上学开始到结束也没有等到新课本,方肥实在有些过意不去,那三本书权当是对她们的某种补偿吧。
方肥摸着俩个学生的头,嘱咐道:“好好学习,听娘的话,等有机会了老师会去看你们。”
“老师,再见。表哥,再见。”
“同学们再见。”
“小肥再见。你有空到杭州玩,别忘记来找三婶。”
“我一定会去的。三婶也多保重,千万记着回漆园来看看我们。”
“一定,一定。”
娘三个上船,船开了,无论船上的人还是岸上的人手都在挥,泪都在流。
正是:
回头望去,眼睛里全是泪水在流。
挥手送别,留下声声酸楚的叹息。
抹不去的思念哟随着流水东逝。
流不尽的青溪哟带走的是无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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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肥送走三婶母女三人,赶到太婆的摊位前。然而,太婆不见了,现在摆摊的是位卖草鞋的师付。
那位卖鞋的低着头搓着一根细草绳,他搓的很快。见有人过来,马上用目光扫了一眼方肥脚下的新鞋。
看脚知人,这位卖鞋师付已经确定方肥不是来买鞋的顾客,他连头也没抬。
方肥感到奇怪。这摊位是太婆的固定地方,除了刮台风她一直会出摊,怎么一俩天的时间,馄饨摊变成个鞋摊了。他心里忍不住叽歪一句:“难道太婆把摊位转让了?不可能吧。”
方肥问:“这位大哥,麻烦问一下,太婆呢?”
那个人手不停地搓着草绳却摇头不语。
问了几遍,那个人也不支声。方肥有些生气,加重语气说道:“我找太婆有急事,她去哪了?你知道就说一句,不知道也麻烦吭一声。”
那个人终于抬起头,是个年轻的汉子,他问:“你找哪个太婆?”
“就是天天在这摆摊卖馄饨的太婆。”
“不晓得,今天我刚下船到这里,见这个位置挺好,又没人就占了。”
“刚下船的,你不是青溪人?”
“我是福州人。”那个人说完,又低头编起草鞋。
一个外地人,肯定不知道太婆在哪了。
方肥失望地离开鞋摊。方肥当然记得和太婆相约明天,问题是,昨天那种情况,方肥实在是脱不开身。本来他想着耽误一天没有多大问题,却没想到自己失约真的出现了问题。
太婆在哪?没有答案。
连方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