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仇这样说自己,赵抟不怒反喜。
“陈仇,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样侮辱门派长老?”
陈仇心中暗道不好,越是这种时候他越得镇定才是,如果被情绪所左右,那便恰恰中了赵抟的奸计。
他拱手道:“弟子没有那个胆,只是不明白长老为何要凭空捏造事实讲出这般诋毁弟子的话来,一时心中难免有些不平。”
“哼,我说这话自然不是凭空捏造,更不是诋毁,至于事实如何,你心里最清楚!”
“好了,赵长老你先坐下。”李道生摆手道,“找你们来的目的,就是听听当事人怎么解释。”
赵抟冷哼一声,坐回了椅子上。
李道生乃示意柴弘义讲话。
柴弘义端坐,朗声道:“陈仇,黄洋说你加入了逍遥派,并且还与他结为兄弟,你要如何解释?”
陈仇并不答话,只是哈哈大笑。
柴弘义脸上有愠色,他沉声道:“你笑什么?”
“我笑各位长老慧眼如炬,却看不出这个证词背后的漏洞。”
洪老暗暗点头。
柴弘义好奇道:“你可以说说看。”
陈仇站直了身体,一字一句缓缓道来,不卑不亢,好像讲的并非他自己的事情一样。
“各位长老,此事有三点可疑之处,不得不查!”
“哪三点?”柴弘义脸上愠色稍减。
“其一,这人乃是逍遥派弟子,而弟子是正正经经的神机门弟子,他说出这些话必有目的,要么就是为了逍遥派而栽赃我,要么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弟子认为逍遥派不可能为了我一个小小的法师大费周章,所以第二种猜测的可能性极大。”陈仇顿了顿,“其二,假设弟子真的是逍遥派的一员,朱忘年的得力助手,甚至还是黄洋的结拜兄弟的话,那么黄洋应该会死不开口,而非急不可耐地出场作证。”
“其三,方才听我师父所说,这个逍遥派弟子是被赵长老拷问出来的……”
赵抟脸色微变,而柴弘义则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继续说下去。”
“那日在龙佑村抓到许多逍遥派弟子,按理说这些人应该都交予柴长老的方圆阁才是,却为何偏有一人仍在赵长老手中?更奇怪的是,柴长老的都没问出什么结果来,怎么偏偏赵长老就能问出来?”
“你!”
赵抟刚要辩驳,陈仇又开口说道:“还有一点弟子甚是不解,既然黄洋是被赵长老拷问出来的,那为何他身上除了形容邋遢一些,却无任何被拷问过的痕迹?反而衣裳整洁,容光焕发,看样子反倒像是受到了优待。”
秦阳秋捋了捋胡子,也说道:“老夫也有同样的疑问。”
见众人看着自己,赵抟心中暗道陈仇这小子说话有理有据,阐述井井有条,一点都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孩子。
他缓缓起身,笑道:“各位难道不觉得陈仇的理由太过完美了么?”
文通疑惑道:“这有何不妥?”
“陈仇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此刻表现得也太过成熟了些,就好像是早有准备的样子。”赵抟继续不急不缓地说道,“至于黄洋此人,本该是交由方圆阁处置,只不过当时他身受重伤,我只好先救他性命,这才耽误了送交方圆阁的原因。”
张机微微颔首,医者仁心,他对赵抟的做法很是赞同。
“后来,我发现此人只是误入歧途,这才将他慢慢感化,鉴于他还是罪人,这才不敢给他什么优待,至于拷问一事,纯属子虚乌有。”
赵抟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他对阳派思想的奉行。
若黄洋真的是被感化而一心改正的人,那么陈仇所说的那三点都将站不住脚。
李道生皱紧了眉头,按理说一个长老的话应该比一个弟子的话有分量才是。
关键在于这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看似有理,实则都没有什么能让人信服的地方。
黄洋亦附和道:“是啊,罪人之前只不过是受了朱忘年的欺骗,才加入了逍遥派,那日听赵长老一言,有如醍醐灌顶,早就下定决心要为阳派效力了!这才指认陈弟的真实身份,我只希望陈弟能弃暗投明,一同为阳派效力!”
陈仇扑哧一声道:“你这污蔑未免也太高端了些,话里话外直接把我定位阴派的奸细了,黄兄真是用心良苦。”
“看来事情是说不清楚了?”李道生沉声道。
林一峰笑道:“事情不是很明显么,要么有人故意栽赃陷害陈仇,要么就是确有其事。”
“所以,这件事还是由我审理吧。”柴弘义说道。
李道生站起身来,说道:“那此事就全权交由柴长老负责,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冤枉好人,也不可放过坏人!”
“明白了。”
赵抟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眼中闪烁着神采。
一旦此事公开,不论结果如何,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陈仇暗叹了口气,事情的严重性他也清楚,李掌门能亲自出面开这次会已经是给了洪老很大的面子了,只不过,明知道会没有结果,李道生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
难道掌门闲的蛋疼?陈仇摇了摇头,想不明白。
这个大腹便便的掌门绝对没有看上去的那般温和。
……
事情果然传开,有人指控陈仇是朱忘年派来的奸细,将不日于方圆阁进行公开审查。
更有小道消息传出,说逍遥派的目的就是让陈仇找机会窃取惊虹琴,此琴一失,大阵将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