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丁蔚才渐渐地完全清醒过来。那刺眼的光亮,不过是壁龛中的火把光,他的意识一直沉寂在无边的黑暗之中,骤然见到了火光,眼睛一时无法适应。
他张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宽敞的厅堂之中,大厅的天花板很高,上面吊着好几盏大烛灯,周围墙壁上的火把,熊熊燃烧着,照的厅堂里十分明亮。他下意识地想要用手臂阻挡光线,可是手臂不听使唤,无论他如何用力,也抬不起来。
丁蔚的眼前有几个人影在晃动,只听一人忽然叫道:“他醒了!”,接着另一个苍老而低沉的声音缓缓道:“叫马江进来。”不多时,丁蔚就瞧见了马伯,他这才明白,自己一定是被天坑族人救出了环湖。
马伯轻声道:“丁公子!你醒过来了?”
丁蔚勉强扬了扬嘴角,虚弱地应了一声,道:“嗯。”
那个苍老而低沉的声音又道:“给他服一粒灵丹!”然后,便有人剥开丁蔚的嘴唇,送入一粒药丸,又给他灌了一些清水。
丁蔚只觉一股冰凉之感,自口中流进了肚子里。他感觉药丸在腹中慢慢融化,数十道暖流立刻传遍全身,令人说不出来的舒服,片刻之后,他的体力竟然恢复了大半。
他立时撑着胳膊,坐了起来。只见这间大厅很高很大,他躺在一块石板上,周围的墙壁竟是用黑曜石砌成,黝黑而明亮。四周还有许多动物头骨制成的装饰物,这里似乎是天坑族的祭祀之所。
那个苍老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马江留下,其他人都出去!”,丁蔚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个老者坐在一张青石椅上,他须发皆白,面色平淡如水,双眼却炯炯有神,如两道寒光直射向丁蔚。
不多时,厅堂内只剩下丁蔚、马伯和那名老者,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马伯立时引荐道:“丁公子,这位是我们天坑族的鲁长老!”接着,又低声道:“天坑族人之中,除却族长之外,便是鲁长老地位最高,所以你有什么疑问,不妨尽可以问他老人家。”说完,毕恭毕敬地退至一边,垂首站在那鲁长老身旁。
丁蔚自然有无数的问题想要询问,可是一时不知从何问起,只好施礼道:“鲁长老,多谢相救!若不是你们,恐怕现在我已经在湖底喂了鱼鳖……”
鲁长老摆了摆手,淡淡道:“马江已将你的事情说与我听了。现在正是天坑行将大变之时,你们来这里,一定是为了道德经内篇之事。”
丁蔚也不隐瞒,点头道:“不错!我们一行来了八人,不过现在却只剩了我一人,其他的人生死未卜……”他并不关心段文龙和紫雾山庄那些人,但是对于静熙、石慕芸和黄绾三人,他还是十分担忧的。
鲁长老道:“你们所遇之事,十分诡异,却为何独剩你一人安然无恙?”
丁蔚挠了挠头,苦笑道:“这也是在下想要知道的事情……”
鲁长老面色沉了沉,缓缓道:“你知不知道,你前往的那片湖面,历来都是天坑族人的禁忌之地!”
说到这里,马伯的头垂得更低,好像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一样,他喃喃道:“我……我实在不该带马亚去那里。”
丁蔚想起了被撞碎的林七和已经疯了的马亚,凄然道:“是我害了他们。”说完,他瞧着鲁长老,话锋一转,道:“长老,为何那片湖面是禁忌之地,那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就在鲁长老沉吟不决之际,突然!顷刻间,地动山摇!整个厅堂剧烈摇晃了起来,不知从何处传来了“轰隆隆”的一连串巨响。厅堂内烛火摇曳,墙壁上“扑簌簌”掉下灰尘,就连屋顶上也震落下不少碎石块。
丁蔚第一个念头是,“地震了?还是火山爆发了?”他迷惑地望向鲁长老。
只见鲁长老面色已大变,他立时站了起来,颤声道:“大变将要来临!天坑的机括启动了!我要立刻去见族长商议此事。”说完,他径直匆匆离开了……
所幸,剧烈的震动只是持续了片刻,就恢复了平静。
马伯骇得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好像是在祈祷神灵的庇佑。
丁蔚皱着眉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道:“马伯!这是怎么回事?”
马伯睁开眼,颤声道:“我不知道,丁公子,大地……大地震怒了,要降罪于所有人。”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钟鸣之声,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马伯立刻道:“族长召集所有族人议事了,丁公子你好自为之,我去了。”说完,神色惶惶地急匆匆奔了出去。
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丁蔚苦笑不已,怎么办?现在鬼船之事还没有解决,这天坑的机括便要启动了?那即便是找到道德经内篇又有何用?罗纳尔和静熙现在怎么样了?
丁蔚在厅堂内亟不可待,他来来回回地踱步苦思,可是却毫无头绪。
他只好走出厅堂,外面至少没有那么憋闷。他想,也许被清新的空气吹一吹,他的头脑可以清醒些。
当他走出厅堂的时候,他却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他从环湖到这里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是以并不知道他是如何被带到这里来的。
现在已是破晓时分,天蒙蒙亮,周围的景物已可见到朦胧的轮廓。他身处天坑之中,但并不在坑底,他在半坑腰上。天坑像一只无比巨大的铁桶,深深地嵌入在群山之中。而丁蔚正处在岩壁上,只不过这里是一块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