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见她这般还是在陆笑的天涯湖,那是她初次见到她,她手里牵着沐风,嘴角带着笑意,眼里的伤痛却是浓得化不开。“词晚……”猛地起身,言溪宁却不知怎的感觉脚腕一痛,身子便直直的倒向秦一顾,秦一顾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言溪宁便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秦一顾抱了个满怀。“嘭”的一声过后,一桌子的菜随着八仙桌四分五裂。曲词晚冷凝着脸,从秦一顾手里一把拉开了言溪宁,目光既怒且怨的看着秦一顾,然后拉着言溪宁出了门,边走边恨声道:“师妹,师姐很久没陪你过招了,今日得空了便陪陪你。”曲词晚的反应着实让言溪宁吃惊不已,她跟秦一顾不过是不小心抱在了一起,她便要一副吃了她的模样,若自己真的要嫁给秦一顾,那她还不得杀了她?这一刻言溪宁终于知道,为何秦一顾那般的笃定只要曲词晚看见他们亲密的样子后必会弃了墨瑾奇了。按曲词晚这反应,恐怕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眼睁睁看着言溪宁跟秦一顾在一起。之所以一直按捺着,是她没有完全相信言溪宁跟秦一顾会真的在一起。如今……曲楼前的河流,停在牡丹林的入林路口。放开了言溪宁,曲词晚深呼一口气,问道:“言溪宁,你到底什么意思,怎么跟秦钰凑在一起了?”言溪宁挑眉,正要说话,又听曲词晚一声冷笑:“别跟我说什么嫁给他省心的话,就凭你对顾西辞的心思,你能嫁给除他之外的人就怪了!”何况那人是秦一顾!言溪宁就更不可能去嫁,她不是不知道秦一顾跟她有过一段往事!言溪宁扬手挥退了欲上前的三月,笑了:“师姐,以前我以为你对秦一顾并无多少爱恋,反而以为你心里的人是墨瑾奇,如今看来,墨瑾奇在你心里的位置远远不如秦一顾来得重要。”曲话,接着道:“若是我说,我是真的打算嫁给秦一顾,而他也是真的要娶我,你会如何?”会如何?这个问题,曲词晚想过无数次,最后的答案是:“与你断绝关系,然后杀了他!”这回答虽然极端了些,但是言溪宁竟没觉得有丝毫意外,笑了笑:“那般在乎他,又为何要与墨瑾奇纠缠不清?”曲词晚默了默,轻轻的说了一句话,让言溪宁久久回不过神来。她说:“他说我陪他五年,五年内若我还不接受他……他便把明月给我。”原来,她跟墨瑾奇竟是以这种方式在一起的,难怪说起跟墨瑾奇的亲事时,曲词晚会那般烦躁。只是,陪他五年,这个陪是在哪个度。“你……陪他,是不是……”不是同床共枕的陪伴?曲词晚白了迟疑的言溪宁一眼,“只是单纯的在一起,没你想的那么亲密。”“拉手不叫亲密?拥抱不叫亲密?同进同出不叫亲密?”言溪宁无语的看了曲词晚一眼,曲词晚跟墨瑾奇这种相处方式在现代就是恋爱中的男女朋友,何况是在这封建的古代,她竟还大言不惭的说只是单纯的在一起?曲词晚挑眉:“也仅仅于此而已,我的底线他未曾冒犯。”言溪宁笑笑,“师姐,若秦一顾没有出现,你是不是就会在五年之内选择他?”“不会。”曲词晚回答得毫不犹豫,她缓缓走进牡丹林,已经干枯的枝丫显得格外萧条,她平淡的道:“由始至终我就没打算嫁给他,当初会跟他在一起,也不过是想找个人疼着罢了,如今想来,真真是儿戏。”言溪宁跟上她的脚步,“那如今呢,你还打算跟他继续五年之约?”曲词晚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言溪宁,似笑非笑:“这要看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了?故意惹怒我,嗯?”曲词晚的聪明言溪宁从不否认,刚才的事她冷静下来后会反应过来,这是言溪宁早就料到的,因此她毫不意外,“你可知我为何故意惹怒你?”曲。“秦一顾希望你醋意大发之下弃了墨瑾奇,”言溪宁一笑:“他竟笃定了你会吃醋,笃定了他在你心里的位置重过墨瑾奇和我。”曲词晚前行的步子一顿,似是有些无奈又有些苍凉,她没有回头,边走边问道:“他……为何要我弃了墨瑾奇?你又为何会配合他?”她知道秦一顾不会无缘无故的要她弃了墨瑾奇,若说他心里有她,不愿她嫁给别人,那当年他也不会明知她心里有他的情况下还逼他去嫁给公子陌。而言溪宁的性子她是最清楚的,绝不可能去插手她的事,更遑论是破坏她跟墨瑾奇。是什么让秦一顾跟言溪宁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她想不通。言溪宁并未打算隐瞒,道:“墨瑾奇有问题。”闻言,曲词晚再度回过头,眉头皱紧,“你说什么?”言溪宁把黑衣人之事重头到尾的说了一遍的时候,五阁楼里,墨瑾奇眯起的凤眼诡异而危险,“秦一顾,你是故意来碧园的吧?”“不错,我是特意来碧园的,而且是为了拆散你跟皎皎而来。”秦一顾坐在一旁的桌案边,风轻云淡的喝着一盏茶,一地的狼藉早已被阁楼里的丫头们收拾干净。一声冷笑,墨瑾奇松开紧握的手,眼里的阴郁密布,“秦一顾,你这是得不到她,所以嫉妒了?”“嫉妒?”盖上茶,秦一顾起了身,行至墨瑾奇的声旁,“我的女人,从来就不曾把心许给除我之外的人,我有何嫉妒的?”墨瑾奇面色极其难看,身侧的手再次紧握成拳,青筋凸起,不过仅有一瞬,他便邪魅的笑了:“不嫉妒吗?如此自负的话也不过是你自欺欺人罢了。不嫉妒她跟我曾经耳鬓厮磨、翻云覆雨?不嫉妒我跟她十指紧握、相守相亲?也不嫉妒她为我生女育儿、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