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各门派的人再次齐聚讲道殿,准备公开商讨三山论剑大会改规之事。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在座的只有各门派掌门和长老之类的角色,以及他们亲近的徒弟等,其余弟子们均未参加。
所有掌门都正襟危坐互相窃窃私语,但目光却若有若无地看着两个人。
一个是仙门魁首,号称仙门活化石的昆仑掌门青木道长,另一个则是微笑着喝茶的越女门门主沈清池。
作为流云脉唯一一个还在山上的嫡传弟子,柳青云有幸参加了此次众掌门的议会,侍立在苏明轩身后低眉顺眼一副乖巧的模样。
“哼!”
苏明轩却没有被他纯良的样子蒙蔽,反而扭过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不悦的神色。
柳青云连忙咧嘴傻笑:“嘿嘿……”
见柳青云装傻,苏明轩给了他一个“稍后再找你算账”的凌厉眼神,这才转过身正襟危坐。
“怎么,小柳子,惹你家师父生气啦?”
正当柳青云一脸无辜装傻的时候,旁边突然凑过来一个人朝他呵呵怪笑,使柳青云吓了一跳。他猛地扭过头,便看到一张猥琐的老脸在朝他微笑。
“哇!”
柳青云下意识退后一步,前面的苏明轩闻声不悦地扭过头,待发现柳青云旁边的人时,猛地打了个冷战,迅速扭回了头。
柳青云这时终于看清这张老脸的主人是谁,面色古怪道:“公孙掌门,您怎么在这?”
“本道长身为神行宗掌门,不在这还能在哪?”公孙流风瞪了他一眼:“还有,请称呼贫道为道长。”
“呃……”柳青云翻了个白眼,无奈道:“晚辈的意思是,公孙道长怎么不在下面坐着,跑来和晚辈说话?”
“当然是因为贫道看你顺眼啦!”公孙流风一双三角眼微眯,笑眯眯揽着柳青云的脖子道:“和一帮老家伙坐在一起没意思意思,倒不如来和你这小家伙聊天。”
柳青云悄悄瞥了眼公孙流风的老脸,心想您老比其他人也年轻不到哪去,不过脸上却不敢表现出现,只好微笑道:“承蒙公孙道长抬爱,晚辈惶恐。”
“咦,你小子怎么也成了谦谦君子了?”公孙流风皱眉道:“昨日打听一下,还以为你小子和我公孙的性子,今日却好,比昆仑那个诸葛小儿还讨厌。”
柳青云这才明白公孙流风为何来找自己,不过他却只能对着公孙流风继续露出矜持的微笑,一副名门弟子的道貌岸然模样,眼角余光却悄悄打量着苏明轩的动静。
昨日苏明轩三师兄妹在广云殿的谈话也不知怎么泄露了出去,然后柳青云又不小心在薛红衣面前说漏了嘴,导致的最终结果便是见色忘义的苏明轩被杀气腾腾的薛红衣整整收拾了一晚上。
可想而知,现在的苏明轩只怕连杀了柳青云的心都有了,柳青云自然不敢像往日一样恣意,生怕被自家师父抓住马脚,然后兴高采烈地大义灭亲,打死柳青云这个胆敢出卖亲师的孽徒。
正在这时,青竹道长微微咳嗽了一声,广云殿中立即安静下来,众人纷纷看向站起身的青木道长。
青木道长抚须和煦笑道:“此次三山论剑改规之事,诸位应该都商议过了吧,不知可有结果?”
殿中响起嗡嗡的交谈声,不过却没有人接话。各派掌门只是不动声色地打量其他人,迟迟不愿开口,想必都有些顾虑。
良久之后,终于有人开口。
正雷门门主雷天行闷声道:“不同意!”
“嘿!”
话音未落,站在柳青云一旁的公孙流风兴奋道:“就知道正雷门的人不会同意,真是些练功练到傻的呆子!”
见柳青云露出疑惑的神色,公孙流风以为他不认识雷正行,便凑到他耳边小声解释道:“穿黑甲那个是正雷门门主雷正行,雷法高绝,算是仙门之中少有的霸道人物。可惜雷天行此人好军成痴,生生把好端端的正雷门治成了军营,被仙门传为笑谈。正雷门的人,从来都是宁折不弯,所以才明知论剑改规势在必行,却还要反对。”
“原来如此。”
柳青云诧异地看了公孙流风一眼,发觉此人似乎并不像仙门中传言的那般不堪,倒是有一种世事洞明的别样智慧。
公孙流风倒是没有在意柳青云刮目相看的眼神,指着雷天行对面坐着的一个白面书生道:“看吧,飞花庄只怕也不会同意。”
“飞花庄?”柳青云道:“似乎没有听说过这个门派,是十二法派中哪一派?”
“并不是十二法派。”公孙流风笑道:“飞花庄是仙门中的另类存在,对面那个小白脸书生叫栾水玉,就是飞花庄的庄主。飞花庄情报之术甲于天下,庄中暗探遍布三界。嘿,三界之间恐怕还没有飞花庄的探子不敢去的地方。栾水玉这书生就是太傲气了!”
公孙流风话音刚落,栾水玉忽然转头看向两人,公孙流风小声嘟囔一句:“狗耳朵书生……”一边正襟站好,目视前方,以示自己清白。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柳青云似乎看到栾水玉朝他一个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然而再细看时,却见栾水玉已经将手中摇着的折扇一收,朗声道:“飞花庄,亦是如此。”
“嚯!”
广云殿里的嗡嗡声又大了一点,隐隐约约中,柳青云看到自家掌门闻沧海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唉,真是羡慕!”闻沧海摇摇头,对李逸仙既欣慰又自嘲道:“师妹,也不知我泉天宗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