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姐姐说的对,如今小姐才刚从傅家那个狼窝出来,刚踏进楚家,虽然这件事情上楚家做的不地道,但好歹也是你外祖家,也并没有苛待小姐,若是把留下的所有东西都从楚家带出来的话,未免太过绝情,让人一看就知道你想做什么。”
范嬷嬷平静的说:“就仿佛是小姐利用完楚家就把人踢开了一样,小姐若是打算长久在并州城生活下去,这件事还是徐徐图之为好。”
微凉对范嬷嬷说的话简直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心里面直叹气,假如原剧本中有范嬷嬷这样一个军师级别的人物存在,傅瑾瑜何至于那样艰难度日。
也不是说她的奶娘不好,只不过两个人明显不一样,就好像是一个做主大事,一个做主鸡毛蒜皮的小事,目标不同,想问题的角度自然不同。
傅瑾瑜想到那个人跟她说的,奶娘在厨房里跟人发生争执,头磕在了台阶上,当晚一命呜呼,忍不住一阵心痛。
“现在先别说这个了,小姐大病初愈,车马颠簸,又劳心劳力的,赶紧把身体养好才是正经,这要做什么事儿啊,一定要有个好身体,身体都不好了,其他的都是空谈。”
老爷和夫人的离开对奶娘来说刺激实在太大了,都有些惊弓之鸟,就是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也异常在乎,就怕他有一天要是不在啦,没人护着她的小姐。
这一点范嬷嬷也赞同:“这是自然,我也可以趁着这些时间给小姐教一下看账本的事情,”
她说话间停顿了一下,脸上满是笑意:“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日久见人心,小姐有可以借着这场病能看清楚一下身边都是些什么人。”
傅瑾瑜心中一动:“嬷嬷意思是让我装病?”
“不错,虽然奴婢暂时还不知道楚家在筹划什么,可是他们既然没打算迎娶小姐进门,那就是背信弃义。如果重病的小姐和一个健康的小姐,这儿是重病的小姐让人更加的不在意。”
“毕竟小姐虽然承蒙他们庇佑,可并不是无偿的,当初老爷该是送了三千两银子给舅家大爷,舅家夫人和老夫人都是知道的。”
傅瑾瑜心中一震:“爹爹送了钱给舅舅?”
“是。”
她立即看向宋妈妈,结果宋妈妈竟然跟她一样茫然着一张脸。
“为什么我和奶娘不知道?”
范嬷嬷解释道:“宋妈妈是小姐贴身服侍的人,若是她知道了,就等于是小姐也知道了,若不是楚家如今出了变故,奴婢也不打算说出这件事,免得寒了小姐的心。”
傅瑾瑜苦笑:“既然楚家拿了钱,我在他们家又不是白吃白喝,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我整日里小心翼翼,不敢踏错一步,就是觉得自己给舅舅一家添了麻烦……”
“这两个月来光是用来打点下人的钱都花了快二百两,小姐只以为自己是寄人篱下,我和银铃偶尔受了气也无法伸张,原来老爷是给了钱的。”金铃有些气愤,假如老爷生日给了钱,那么他们凭什么要受那么多委屈?
微凉倒是能理解,果然范嬷嬷再一次跟她不谋而合,她没有对傅瑾瑜怎样,倒是撇了一眼金铃:“若是老爷在世,自然会告诉小姐,让小姐理直气壮的住在楚家就当做客,可是老爷没了,哪怕我们给了钱但也是寄人篱下,小姐如果不改变心态,还跟以往一样,一开始的时候舅夫人倒是不说什么,可是长年累月下来呢?哪怕老爷给了3000两,可是3000两也有用完的时候。”
傅瑾瑜无言以对,如今也不用长年累月,仅仅是两个来月,舅母就这样大的变化。
她忽然觉得那是她说不出口的事情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随即就将那一日外祖母关于“做妾”的事情说了一遍,可想而知,对这几个人的冲击有多大,因为他们都以为楚家是打算另攀高枝了,谁知道她们竟然打的是坐享齐人之福,钱和权都要的好算盘!
宋妈妈气的浑身发抖:“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金铃和银铃吓的赶紧给她顺顺心口。
倒是作为当事人的傅瑾瑜大概是已经从那个消息中麻木了,或者说一场病跟梦里那人说的话,让她很是平静!毕竟比起让她做妾这个事情,后面还有比这更加龃龉的。
范嬷嬷倒是惊讶了那么一瞬间,然后有些了然的说:“小姐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忤逆了舅夫人的要求,来了庄子里。”
傅瑾瑜苦笑:“对。”
如果不是她偶然之下听到了那些话,如果不是发烧的时候那个人告诉她“傅瑾瑜”的一生,恐怕她听了舅母的那些话,也会心灰意冷的去白马寺。
毕竟那时候她没有人可以依靠,也没有人在乎她,那时候何止是邪风入体,缠绵病榻两个月没有丢掉小命实在是万幸了。
宋妈妈回过神,直接就给傅瑾瑜跪下了。
“小姐,不管您对表少爷存着怎样的心思,但是这为妾的事情是万万不可想的!要奴婢看着您在正室夫人跟前做低服小,一辈子不能穿大红色,以后如果生下小姐,小少爷也只能把您叫做姨娘,奴婢情愿现在一头碰死,也不愿意看到您这样受人折辱!”
“奶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表哥做妾。”
她笑着把奶娘从地上拉起来。
“我如果给人做妾,父亲和母亲在九泉之下如何安宁?等到我自己百年之后,又有何颜面去见他们?就像范嬷嬷说的那样,我既然已经从楚家出来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