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航在白涯寨上跟方教头学过一年多的功夫,岂会认错人,叫道:“你就是方敏达方教头,你也认得我是谁,要不然你怎么会跑?”那人道:“你才他妈是方敏达,我见你跟着我,心中害怕,自然会跑。”李逸航道:“害怕,你会害怕小毛贼?再笨的贼子也不会打你主意,你一定是心中有鬼,这才逃跑,唉呀!”李逸航猛然想起李楠在白涯寨后山脚下大叫一声“方教头”的含意,大声叫道:“我明白你为什么要逃,你是,你是……是你做了朝廷的内应奸细,出卖了我们一百多个兄弟!”
那人喝道:“什么内应奸细,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识相的快些滚开,再跟着我,老子对你不客气。”说完转身便行。李逸航追上前去,叫道:“方敏达,你休想走,既给我撞见了,不取你性命,如何对得起一百多名兄弟?”
那人转过身来,哈哈大笑道:“什么?取我性命,就凭你,哈哈,这是我于某人今年听过最好笑的言语。”李逸航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冷冷的道:“恐怕也是你今生今世听到的最后笑话。”那人止了大笑,厉声道:“你胡乱搞事,惹恼了老子,可别怪我下手不留情。”
二人面对面的站着,四目相对,一个眼光中满是全是杀意,一个眼光中满是怒火,李逸航虽比那“方教头”要矮一头,脸上却无丝毫惧色,道:“杀了你这个出卖兄弟、卖友求荣的恶贼!从怀中取出鱼龙短剑,握在手里,朝他刺去。
那人见他当真动手,也是恼了,闪开短剑后,劈头一掌击下,李逸航侧身躲开,鱼龙剑再划他脸门,那人手中无兵刃,不敢硬挡,低头缩开后举腿踢李逸航脑袋。
李逸航一开始还不敢完全肯定自己的判断,此刻交上手,从其身形招式当中,越发肯定他就是方敏达,形貌相似不足为奇,但如是不同的两人,身手招式、举止动作、神情姿态不可能这般如出一辙。李逸航边打边骂:“方敏达,你这狗贼,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那人本来不将李逸航放在心上,可斗将开来,发现他身手不弱,不能等闲视之,便伺机拾了根木柴,挥击起来。
两人斗得数十回合,围观的路人多了起来,那些人见他二人都是杀气甚浓,那里敢上前劝阻,站在一边瞧热闹。
李逸航心中愤怒已极,手中短剑挥动起来,招招指向那人要害。从来没有过的狠毒,从来没有过的戾气,从剑光剑意中不绝透出。斗到兴发处,李逸航使出新学乍练的脚法,那“方敏达”如何应付得了这般高深的招数,瞬间被逼得连退数步。
李逸航大叫一声,冲上前去,跳将起来,一式“黄河之水天上来”顺势使出,双脚踢向“方敏达”胸膛脸面,他一脚先拔开对手击出的木棍,另一脚重重踢向他胸口,跟着又一脚踢中脸门,连接踢了五脚,这才落地,那“方敏达”连中四脚,如何禁受得住,往后退了十来步,最终一屁股坐倒在地,口中狂喷鲜血,围观众人发出惊叫,待看得李逸航提剑向他行近,更是有人叫道:“门旺,快跑,快跑!”
李逸航狂怒的目光朝围观的人qún_shè去,被他目光扫过的众人顿时闭口,没人敢再出声,李逸航一步一步行到这所谓的门旺跟前,喝道:“方敏达,来年今天便是你的忌日,你还有什么话要交待没有?”门旺口鼻尽皆出血,头脑却还清醒,勉力笑道:“王八蛋,你胡乱杀人,老天一定不会放过你,今日你杀了我,明日你必然被杀。”李逸航双眉一竖,喝道:“你干出卖兄弟的勾当时,可有想到今日的下场?你说这句话时,可想到过白涯寨上一百多具冰冷的尸首,可想到四位寨主无头的躯干?你说,你说!”门旺吐出一口血,道:“我不明白你说什么,什么一百多名兄弟,什么无头躯干,完全是一派胡言。”
李逸航见他死到临头,还不肯认是方敏达,不禁更是暴怒,大声喝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我便为各位兄弟报仇,送你下地府,让在下面等你的兄弟好好炮制你!”举剑便往他胸口刺去,突听得一个稚嫩的声音叫道:“爹爹!爹爹!”一个小女孩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扑到门旺身上,以背门挡着李逸航短剑。
李逸航虽然被怒火冲昏头脑,却还没到丧失人性的地步,他把短剑收了回来,只见那小女孩转过头来,哭道:“不准杀我爹爹,你这臭坏蛋,不准杀我爹爹!呜呜,呜呜……”门旺一把将小女孩推开,叫道:“芳儿,你快走,你快走,快带上奶奶离开这儿,不要管爹爹,快快!”那小女孩只有八九岁,她张开双手,护着门旺,对着李逸航叫道:“臭坏蛋,你要杀我爹爹,就先杀我,我不怕,我不怕!”门旺不能站起,只坐在地下催促他女儿快走,别平白无端的送了性命,可那小女孩护父心切,那里肯走?
李逸航望着小女孩苍白的脸庞上流下的两行泪水,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冤有头,债有主,这小女孩是万万不能杀,当真要杀这个叫“门旺”的人,也不必伤了她,可怎能当着他女儿的脸杀他?但若不杀他,那一百多条人命该怎么算?脑海中各种念头不断交战。
突然他一把将那小女孩拉过来,手中短剑指向她胸口,恶狠狠的道:“方敏达,你若再不肯承认,我便将你女儿也一并杀了,让你尝尝失去亲人之痛!”门旺救女心切,当即哈哈笑道:“不错,我便是方敏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