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航笑道:“没事,我受伤那是家常便饭,再正常不过,不受伤我才要担心呢。趁没天黑,咱们快快找个地方投宿过夜,要不然荒山野外的,晚上不知有什么鬼神妖怪出没,要有污秽东西拉你脚就麻烦了。”张美兰吓了一跳,女孩子最怕这些事,忙不迭的站起身来。
二人在山上遇见了个砍柴的樵夫,问清楚了路径,急急下山,终于在天黑前来到一个小村子,李逸航找了一户人家借宿,给了那女主人一两银子,让她做些吃的。最后还向她讨了一套干净衣服,给张美兰换上。
张美兰洗了个澡,穿着那妇人宽大的衣服,颇不习惯,但总好过穿着肮脏薄透的睡衣,对李逸航道:“你再向男主人买身衣服,把这衣服换了吧,又脏又破。”却不料那家人真是穷得厉害,男主人竟然没有多余的衣服,张美兰道:“你除了下来,我替你洗干净后缝上。”李逸航道:“那怎么好意思。”张美兰道:“别说话,快去洗个澡,拿衣服来给我洗。”
李逸航在田里打了好多个滚,浑身上下脏兮兮,张美兰不说自己也觉得难受捌扭,便向男主人硬借了一条裤子,去河边游泳洗澡,把衣服脱了扔河边上。
其时正是盛夏,月亮早早爬上了天空,李逸航泡在河里,望着明月,听着四周蛙声和虫儿的鸣叫声,心中一片坦然,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惬意畅怀过了?他不知道,只记得没去振威武馆之前,自己是整日疯整日玩,快乐不知时日之过,步入振威大门后,一切都变了。
正沉醉于往日的欢乐时光,忽听得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有人行近河边,李逸航连忙将身体沉进水里,转头一看,却是张美兰,只听她道:“怎么洗这么长时间,还道你淹死了呢!”李逸航笑道:“鱼儿淹死光了,也还轮不到我淹死。”张美兰道:“你水性真这么好吗?我也很想下河玩水,只可惜我不会游泳。”
李逸航想起了罗云那句话“吹箫简单得不得了,我来手把手教你们。”张口欲说:“游泳简单得不得了,我来手把手教你。”但想想这话不能乱说,便道:“女孩子别玩水,危险得紧。”张美兰拿起他换下的衣服在河边洗了,挂在树上,然后坐在河岸上,瞧着黑漆漆的深处,不知在想什么。
李逸航本想上岸,但这时却是不便,看着她发呆,便问:“张小姐,你在想什么?”张美兰幽幽的道:“我在想家,我原来有个幸福安稳的家,可不知为什么,我爹爹突然把家业卖了,接着我便在江湖上四处漂泊,再无安稳日子过,现在还惹上了那些贼人,更是连个安全之所也没有。”
李逸航想到她千金小姐在在江湖上奔波,确实不易,便道:“这没什么,那些cǎi_huā贼也无通天之能,那会这么容易找到你,咱们就在这儿住上几天,等风头过了,再想办法离去。”张美兰道:“可离去了我又能去那儿,家都没有了,爹妈又不知在那儿,我现在便如孤儿一般。”这句话击中了李逸航内心柔弱之处,他呆了一呆,道:“你是假孤儿,我是真孤儿,相较之下,你比我幸运多了。”
张美兰望着他,轻轻问:“你爹爹妈妈呢,他们走了吗?”李逸航点了点头,长叹一口气,道:“四年前,一场蹊跷大火,夺去了他们的性命,可是至今还不知道凶手是谁,我比你更彷徨更看不到将来。”张美兰吃了一惊:“你父母是被人害死的?”李逸航不言,一头扎进水里,过了好长时间,才浮出水面,双手一扔,一件白花花的东西扔向张美兰。张美兰连忙闪开,定睛看时,却是一条巴掌大小活蹦乱跳的白鲫鱼,不禁莞尔而笑,道:“你游泳的本事真好,居然能黑水摸鱼,你是那里人?”
李逸航道:“我是江西南昌人。”张美兰道:“真巧,以前我家里有个下人,也是江西南昌的,不知你认不认识?”李逸航心念一动,道:“你说出来听听,他叫什么名字?”张美兰道:“我不太记得他的名字,我只记得他在我家里用的名字叫和平,嗯,你是平和,他是和平,真巧啊!”李逸航笑了笑,道:“他怎么样,帅气吗?”
张美兰道:“他啊,他性情跟你有些像,也是有些傲气,帅气倒不觉。”李逸航心中一怔:“我只有帅气,那里的傲气?”当即笑道:“我傲气吗,可不觉得,那你跟他是不是很熟?”张美兰道:“不熟,不过他驯马的本事很好,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李逸航道:“你对他印象很好吗?”张美兰点点头道:“是很深刻,很好说不上,只是不知他后来去了那儿。”
李逸航寻思:“瞧她这样子,好像不知我被他爹爹困在棺材里的事,不如试她一试。”便问:“你爹爹为什么要你装死?”他一说出这话,就有点后悔。果然张美兰一听,惊讶万分,道:“你……你……你是谁?怎知道这事?”
李逸航脑筋急转弯,道:“张姑娘,说出来你别介意,我是个盗墓贼,自闻得你仙去,就整天算计你随葬的宝物,谁知道最后打开你的棺木一瞧,却是空棺,我们一合计,就知道你是假死。心中一直想不透原因,现在见你心情不错,说出来怕你也不怎么怪我。”
张美兰惊讶之情未减,道:“是你们挖了我的坟,起了我的棺?”李逸航道:“是的,是我们起了你的棺,你别介意。我很想知道你爹爹要你装死的原因,你说给我听听好不好?”张美兰道:“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