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斗得三四十招,李逸航便看到他每一招每一式间皆有漏洞,且愈往后漏洞就愈多愈大。
李逸航不愿与他多缠,见对方左臂微缩,沉腰斜坐,便知他要使鹰爪功中的一式,而这一式明慧十余招前刚刚使过,见他左爪探向前胸,知道此探手是虚招,假装躲闪,果然明慧左手收回,右手在左臂下方斜伸而出。李逸航趁他右手将伸而未伸之际,猛然踏上一步,一指成剑,点向其胸口乳下穴,将要点中时,手指停在空中,凝力不发。
明慧一呆,叫道:“你使诈,不算,再来。”李逸航没料到他竟是小孩性子,只好跟他拆下去,过得二十余招,明慧再一次穴位受制。他心想:“眼前这小子只二十出头,如不是他耍奸使滑,怎么可能胜得了我?”喝道:“你小子太过奸诈,比武不按套路出招,赢得殊不光明正大,我心中不服,要跟你再比过。”
李逸航道:“明慧大师,你不让我见常苦方丈,又不让我走,这是什么道理?”明慧来了脾气,道:“不让你走就是不让你走,那有什么道理可讲。”李逸航无奈,问道:“那你要怎样?”明慧道:“把你抓起来,送到戒律堂处置。”李逸航道:“我不是少林和尚,送戒律堂可有用,能管得着我吗?”明慧不愿和他啰嗦,道:“管得着管不着不是由我说了算,小子看招。”
李逸航见他又来,不厌其烦,只好当真下手点他穴道,说道:“明慧大师,得罪了。”转身便走,明慧叫道:“你别走,你使的不是北斗派点穴手法,不算数。”永缘等见他连师叔也能轻易打倒,知其厉害,不敢再去阻拦。
李逸航转身刚走几步,突听得风声猎猎,有人自后飞来,心中一动:“又来一名高手。”急忙回头,只见那人身穿灰袍,如一只大鸟般落在眼前,细看这和尚六十岁左右,慈眉善目,旁边的永缘等弟子叫道:“常悲太师叔。”明慧叫道:“师父。”李逸航心中惊道:“常字辈,那是少林寺中的第一代人物,和方丈常苦乃是师兄弟,端是非同小可。”当下恭恭敬敬的道:“北斗派弟子拜见常悲大师。”常悲和尚微微笑道:“少侠不必客气,你是七子那一位的门下?”李逸航答道:“在下拜冯玉衡先生为师。”
常悲道:“冯先生久未在江湖上露面,竟然调教出这样优秀的弟子,当真可喜可贺,可不知你师父现在那里?”李逸航道:“恩师行踪不定,弟子也不知他在那里。”常悲和尚道:“少侠怎样称呼?”李逸航面对武林前辈不敢作假,老老实实的道:“晚辈李逸航,参见常悲大师。”
常悲啊的一声道:“难道你便是那位江湖上风头一时无两的少侠李逸航吗?”李逸航道:“大师过奖了,晚辈正是李逸航。”常悲和尚呵呵笑道:“少侠如此身手,老和尚我早该想到,请进,请进寺来喝杯茶,老和尚要好好认识你这位少年英雄。”李逸航见他与明慧永缘等大不相同,说话神情是个有道高僧模样,便道:“好,只是我来得冒昧,得罪了这几位大师,真是过意不去。”常悲和尚呵呵笑道:“这事我全看在眼里,你没有得罪他们,他们也不会放在心上,进来罢。”携着他的手,迈步进入山门。明慧永缘等人只看得目瞪口呆,纷纷问道:“李逸航是谁,你们谁听过这个人没有?”明慧被点穴道,永缘等人竟然解不了,不得而把明慧师兄弟请人,却仍是一般的结果,明慧不敢劳烦师父师叔,便只好干坐着等穴道自解。
踏过山门,便是甬道。甬道两旁就是苍松翠柏掩映下的碑林,过碑林后便是天王殿,天王殿以供奉象征“风、调、雨、顺”的四大天王而得名。李逸航见该殿红墙绿瓦,斗拱彩绘,门内隔屏前左右各有一尊金刚塑像。三间重檐歇山顶殿堂,外面有两大金刚,内里则是四大天王像,威武雄壮,气势磅礴,不禁啧啧赞叹。
常悲大师将他带到一座偏殿,请他坐下,聊了些江湖上的见事迹后,问他道:“少侠,你今日来少林寺,不知是为游玩还是另有什么事?”李逸航道:“常悲大师,实不相瞒,晚辈这次上寺是为打探光复教而来,只因贵寺中我一人不识,不知天高地厚,开口便要说找方丈大师,闹出许多误会,实是抱歉。”常悲道:“少侠不必为适才之事介怀,你欲打探光复教什么讯息?”
李逸航便把张震天被劫持之事道出,说道:“我们跟到登封,便失去光复教众人踪影,不知从何寻起,想到少林寺弟子遍天下,因此前来打探其据点位于何处。”常悲道:“原来如此,据我所知,光复教在登封并无据点,最近的据点在洛阳邙山脚下,张先生很可能被带到了那儿。”李逸航道:“多放常悲大师告知。”
常悲和尚见他神色匆忙,似乎要赶着离山,便道:“少侠难得有缘上少林寺一趟,请不急离开,我去请示本寺住持常苦师兄,请在这儿稍坐等候。”
过了一会儿,常悲和尚乐呵呵的回来,对他道:“李少侠,方丈师兄有请。”李逸航素知少林寺方丈的令名在外,在武林中拥有极高的声誉,喜道:“有劳常悲大师引见。晚辈误打误撞进了少林寺,竟然能拜见这位当世高僧,当真是十分难得的机遇。”
他跟在常悲和尚身后,但见立雪亭、千佛殿、藏经阁等殿堂构筑宏伟。一路上遇到许多大小和尚,都是远远走上前来,向常悲低头行礼,礼貌甚是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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