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河滩上乱石嶙峋,那四五百人置身其间,人挤人几乎挤到了河里。一条小木桥横在大河上,直通河滩,李逸航和梅芷菲便沿着木桥过河向前。过得大河,见河滩边高山脚下有一处大直壁,壁上有三丈高的危崖,崖上有一个小山洞,此时太阳偏东,阳光直射进洞,模模糊糊看清洞口坐着一个灰袍老者,身材的是挺高大,孤身一人,由于走近了看不到人,只能远离危崖才能看到他,至于他是不是满面虬髯,高鼻深目,那就不得而知。
李逸航听得那灰袍老者不住狂乱嚎叫,中气十足,声音中充满野性之味,远远传了开去,群山震动,走近了耳膜震动,确是一个武功十分高强的武疯子。
梅芷菲突然低声呼道:“逸航哥哥,你瞧这武疯子像不像之前一直跟着我们的那个疯颠老头?”李逸航本来已然觉得这疯子好像在那里见过,此时被梅芷菲一语提醒,立时惊声道:“不错,就是那老人,我的九阳拆骨手正是跟他所学,此人武功端是十分了得,怪不得武林中人要纠集这么多高手来围攻他。”梅芷菲道:“原来他跟着我们时,安静温顺得犹如一只绵羊,怎地现在变成一只野兽般模样?”
李逸航道:“他离开我时,已然清醒,想不到又疯了过去,而且还变成个武疯子,他要杀人,谁能阻止得了他,对武林确是个极大的隐患。”梅芷菲在人群中四处查找,终于她见到蒙月的身影,大声叫道:“师父,师父!”奔了过去拉着师父的手,蒙月见是他二人,十分高兴,说道:“你们来得正好,我们正愁帮手不够。”李逸航也随梅芷菲称蒙月为师父,问道:“师父,上面那疯老头是谁,怎么这么多人来追捕他?”
蒙月抬头向那老头瞧了一眼,拉着他二人走到一边,低声道:“这人就是光复教教主胡定中,突厥名字叫阿史那布兰不射。”李逸航又是“啊”的一声低呼:“原来他就是光复教教主,怪不得武功如此高强,我早就应该想到。”想起郑安曾经对他说过,他们光复教的教主因练功走火入魔,时而清醒时癫狂,杀人成性,与眼前这人再吻合不过。
蒙月道:“很早时候,我便开始留意到这名疯子,这人虽说失去常智,却又不完全是个傻子,有些方面比正常人还要精明,我不敢太过接近,便一直暗暗跟踪,两个月前终于确定他便是光复教胡定中,正想发起江湖令追杀他,却因我赶着相救芷菲,事情便耽搁下来,被他连杀伤十数人逃了开去,直到两天前我们才重新发现他的行踪,便一直追杀到此处来。”
梅芷菲低头道:“师父,你为救我耽误了大事,真是十分对不起。”蒙月道:“也不能说是耽误,这人武功之高,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若是我们上回贸然行动,只怕会全军覆没,现在我那里还能站着和你说话?”
李逸航道:“那现在是怎样一个情况?”蒙月道:“这儿的地形你也看到了,他身在高处,易守难攻,我们这儿人虽多,也无法发起围攻,单打独斗又不是他对手,适才就有几人跳上洞口,几招间便即被他杀死,如今之计,咱们只好守在崖下,跟他耗下去。”李逸航点了点头,自己武功虽高,却也不是胡定中的对手,不敢跃上洞口挑战。
围追的江湖汉子有不少人带了强弓硬弩,可胡定中躲在洞里,离得近看不到人,弓箭也不会空中转弯,离远却又射不准,威力也不够,众人只能守在崖下干瞪眼睛。蒙月鼓励大家道:“各位朋友,各位好汉,这个武疯子他在洞里没吃没喝,咱们不必急躁,便在下面守着得了,便跟他耗着,饿也饿死了他。”
众江湖汉子早已将蒙月当成领头人,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她说怎么就怎么,谁都没有意见。蒙月将五百余名江湖汉子分成四批人,一批人回镇上采购生活物品,一批人造灶生火搭棚,一批人戒备守望,一批人则休息等候轮换。
如此相持了一天一夜,第二日一大早,太阳升起,光射进洞,突然有人大叫一声:“你们快看,他在吃什么?”众人挤在远处,有目力好的人看得清楚,惊道:“那疯老头子正拿着一条死人胳膊在生吃,嘴边胡子上全是血,太他妈的恶心!”众人一听,无不大惊失色,顿时有不少人感觉恶心反胃,刚吃的早饭全呕吐出来,梅芷菲听是那胡定中在生吃人肉,吓得花容失色,立马走得远远的,连洞口方向也不敢望。
李逸航对蒙月道:“这胡定中吃人肉喝人血,要是洞中另有水源,只怕没有十来天困不死他。在这期间,只要我们稍有疏漏,便有可能被他逃了。”蒙月点点头,便叫上七八位武林名宿及帮派掌门人前来商量对策,一名外号“判官”的九沟寨寨主钱慧明说道:“武疯子胡定中以逸待劳,拖得越久,兄弟们越疲惫心散,对我们越不利,须得想出个好办法来。”天马门掌门人邓子玳道:“不错,拖得时间长了,我瞧这些自发而来的江湖汉子会耐不住,自行走了,有人带开这个头,起码会走掉一半的人。”
一个白脸黑须书生一直在旁静听,蒙月只知他是川东人,人称谭先生,一条软鞭使得矫龙出海,隔空取物的功夫出类拔萃,他道:“眼下咱们最好的办法是采取火攻,烧不死他,也能将其熏晕出来,到时咱们的长弓短弩,各式暗器就纷纷往他身上招呼,他武功再高,也挡不开漫天暗器。”
蒙月道:“火攻确实是个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