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半程,王凯森问自己身边那位姑娘:“秋月,你这个小伙伴是傻还是呆,怎么苦口苦脸像是死了老爹,没一点儿笑意,怕我们不给钱么?”秋月笑道:“王公子,李公子,你二人不要见怪,我这位小伙伴杜鹃儿刚来这儿没多久,前半个月还大哭大闹,寻死觅活的,只这十来天才开始接客,却怎么也进入不了状态,王公子李公子要是不喜欢,秋月给你叫另一个姑娘进来好不好?”李逸航道:“不必了。”向身旁的杜鹃多瞧了几眼,只见她柳眉弯弯,水汪汪的眼睛似是会说话,精致的鼻子高高耸起,樱桃小嘴里数颗碎牙洁白整齐,端是一个标致的美人儿。心想:“这些姑娘个个样貌都十分出色,怎地都来干这些下贱勾当?”
李逸航想起了小翠,当时自己说了一句话把她逼得如疯似癫,如今想起来,她定是身不由己,前程不由得她掌控,不知眼前这姑娘是不是也如她一般,起了好奇之心,便问道:“杜鹃姑娘,你是那儿的人?”杜鹃抬头向他瞧了一眼,回道:“李公子,小女子是江西南昌人。”李逸航啊了一声道:“这么巧,我也是南昌人,咱们还是老乡呢。”王凯森笑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秋月掩嘴笑道:“老乡老乡,背后一枪。”王凯森补充道:“前面也来几枪。”
李逸航道:“去去去,别搅乱。”转头望着杜鹃,问道:“你怎么离乡别井跑老远来这儿?”杜鹃神色凄凉,道:“我是被卖到这儿的。”李逸航道:“被卖这儿?谁卖你到这儿,你父母吗?”杜鹃摇摇头。
王凯森问:“你是不是被负心汉骗了,带你私奔,然后把你卖到这儿?”秋月道:“王公子,你管这么多干嘛,我看到你一脸大胡子,心中就莫名兴奋,来,小女子敬你一杯。”王凯森笑道:“小秋月,你这个dàng_fù,我看你不止心中兴奋罢。”秋月娇声道:“王公子真会看人,我啊,是全身兴奋。”
杜鹃又摇摇头,道:“不是。”李逸航道:“那是谁?坏人么?”杜鹃凄然欲泣,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卖我到这儿,我晚上在家睡觉,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牢房里,没过多久就被人带到京城,卖给这家妓院。”
李逸航听罢,突然伸手在桌子上一拍,喝道:“又是神风恶教干的好事!”这个套路是多么熟悉,张美兰当时就险些儿被神风教掳走卖掉,此刻他一听杜鹃所言,便立即想到神风教五鬼。他这一拍用上了力气,将另三人吓了一跳,秋月手中的酒杯摔落在地,呛啷一声跌得粉碎,杜鹃也吓得退后一步。李逸航站将起身,咬牙切齿地骂道:“八百少男少女之事还未跟你们算账,现在又让我听到你们犯下的好事,当真是罪恶累累,不将你们尽数灭掉,如何对得起千千万万的受害者?”
王凯森问道:“逸航,神风教是什么来头?”李逸航道:“汉阳城八百少年男女卖与倭人,其幕后主使就是神风教,美兰妹妹也被他们掳掠过,好在我奋不顾身才将她救了回来,不然说不定她已在这儿陪客人喝酒睡觉,真的不敢想象!”王凯森一听,也一手掌拍在桌子是,骂道:“我日他奶奶的,竟敢动我们李少侠的女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走,去将他们连要拔起。”李逸航点头道:“好,眼下无事,便去会一会神风五鬼,看看他们还是不是如先前那般牛逼哄哄。”
王凯森道:“在木兰山上斋了三个月,手痒得很,正好这神风教撞在咱们刀尖上,也算他们倒霉。”秋月见二人要走,连忙拉王凯森坐下,媚笑道:“王大侠,你手痒,腿痒不痒?”王凯森一怔,随即哈哈一笑:“痒,痒,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我们得要办正事,办完正事再回来替你搔痒,好不好?”
二人正要出门,杜鹃突然追上一把拉着李逸航的衣角,哀求道:“李大侠,我不想留在这儿,求求你带我走,你要我做牛做马都愿意。”李逸航看她脸上有明显伤痕,化了妆还掩不住,又听得她乡音亲切,心中不忍,便道:“好。带你走是可以,可妓院不让你走啊。”
杜鹃有点儿呆逼,让你带我走,当然是要你帮忙赎身或是用强了,如果妓院让走,估计这儿的姑娘走一半还多,那还用得着你带?王凯森看着杜鹃目瞪口呆的样子,笑道:“杜鹃姑娘,我这兄弟有点儿不谙人情世故,这样子,你就跟着我们,看看谁来拦你。”杜鹃连连点头,紧跟在二人身后,那秋月见状,忙叫道:“王公子,我也要走。”李逸航点了点头,道:“带一个是带,带两个是带,你们要走,赶紧回你们房收拾细软,我在这儿等你们。”杜鹃道:“我什么也没有,不用带。”秋月道:“我也没什么要带。”
四人下楼到老鸨那儿结账,老鸨奇怪了问道:“二位公子这么快办完事要走?”李逸航道:“嗯,我嫌这儿太吵,想带两位姑娘出去,不知要收多少钱?”老鸨听得二人想将姑娘带走,脸色登时大变,立马道:“对不起客官,我们家姑娘不提供外出服务,多少钱也不能带出去。”
王凯森道:“老板娘,你识相点儿,开个价,不然你人财两空。更亏死你。”老鸨怎会怕他们,马上扯开喉咙叫道:“来人哪,来人哪,有人要来搅乱。”听得叫声,立时便有七八名汉子围了上来。秋月和杜鹃缩在二人身后,瑟瑟发抖。
李逸航不愿费事,一伸手抓信老鸨胸口领子,提了起来,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