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登在大殿内转了一圈,所有壁画尽数收于眼底,突然之间他脑海中转过一副图画,匆匆忙忙走回那幅画前,这是一幅祭祀类壁画,高登发现它特别,是因为其它壁画色彩对比鲜明,人物线条圆润饱满,脸部表情、眼神刻画得十分精细,而单单眼前这一幅画,虽然大小一样,线条却特别粗犷,往往两两三笔就将勾勒出一个人形,重意不重形,描画的视角也不一样,殿上其它壁画令人看了有身临其境置身其中的感觉,如狩猎图中,你在其面前凝视,似乎就能听得动物绝望的嚎叫声,猎人兴奋的叫声笑声;在宴请图上,你仿佛能看见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食物,而这一幅图只传达给观者一个情景:其上勾勒的是两名被咀咒之人吊在空中,看不清四肢躯干,更看不到脸容眼神,只简简单单一个圆圈代表人头,一条粗实线代表人体,粗线下是水滴形的图案,全幅画用墨汁渲染,只这水滴以朱丹之色填充,让人感觉到这滴淌着的可能是血液,血滴下方是个长方形的盒子或说箱子,周围有数人拜倒在地。最奇怪的是,整幅壁画似隐隐有底色,给人感觉这幅画下面还另藏一幅充满色彩的原始图画。
特别简单的写意风格使得其与众不同。高登凝神注视引起众人围观,一名北斗弟子说道:“这个长方形箱子会不会就是大师伯这口巨大的铜棺?”此言提醒了高登,他把壁画仔细擦拭干净,让人举起明亮火把在旁照明,认真观看揣摩壁画表达的意思,说道:“这画是要咱们以人血滴棺拜祭,唉哟,这棺上好像有字,把火把拿过来。”高登举起火把凑近以手摩挲,字形字迹是以利器刻在石上,很不清晰,感觉似乎是“血棺”二字。
沉吟一会儿,高登说道:“钟掌门,这幅画意境风格与其它壁画截然不同,显然是近代才画上去的产物,提示我们开棺的办法,这铜棺要想打开,须得以人血祭祀,将其全部染红成为血棺方可。”钟天璇仔细看了图画,确实如他所说,便道:“那便如图中指示,以血祭棺,不是刚好有人吊着么,现成的。”说完朝李逸航、华远和包耕瞧去。
李逸航脸色大变,这钟天璇是非不分利欲熏心,高登杀害了了他座下十余名弟子抢夺五龙星,又把朱开阳打成重伤将死,为开大师哥的棺竟然不向他追讨这笔血债,就算不管弟子师弟的死伤,高登偷盗秘藉害死大师哥,累得北斗派分裂,那也是不共戴天之仇,怎能轻易便放过了他?此时听得钟天璇竟想以自己的血来祭祀大师伯棺材,一颗心怦怦直跳,说道:“钟掌门,你想干什么?”
范摇光嘿嘿笑道:“想干什么,那还用说,放你的血来开棺。”李逸航骂道:“臭婊子,你开大师哥的棺打搅他安睡,小心秦师伯不放过你!”范摇光铿的一声拔出长剑,说道:“李逸航,今日你终于干了一回好事,我们北斗派会记得你的好,代代流传。”说完吩咐弟子将三人放下来,欲移到棺材顶上。
过来弄李逸航的那名北斗弟子手握小刀掩在大袖之下,悄悄将他手脚上的缚绳割断,捏了捏他手臂,李逸航早已认为这人是陈小山,眼珠转了几转。
包耕知得要被放血,惊惶失措高声叫道:“钟掌门,求求你放过我一命,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高老爷子,求你跟钟掌门说一句,他一定听你的……”
高登笑道:“你忘记在城池里怎么骂我的吗,我这人最记仇,既不用自己动手,又能除去一个骂我的人,何乐而不为?”
包耕大声嚎叫,吵醒了昏迷当中的华远,迷迷糊糊也知道要被放血,他心知难免一死,并不求饶而是求水:“水,水,给我水!”
范摇光一巴掌刮华远脸上,打碎了他数颗牙齿,骂道:“狗崽子,杀了这么多师兄师弟,这时候还有脸求我们?”华远把碎牙吐出,把血咽下咽喉,极其微弱地道:“我喝了水,血液没那么粘稠,流得才快。”范摇光一挥手道:“不必了,我可不想你那么快便死。”
宋天权内力深厚,已然恢复过来,见得李逸航便要被七弟放血,走出几步对钟天璇道:“二师哥,这李逸航似乎不必杀,留他一条性命罢,外头六弟的性命是他救的,当能将功补过。”钟天璇道:“四弟,我知道你爱才心下不忍,可你须得清楚,小子知道我们的许多秘密,又数次破坏咱们北斗派的义举,已是咱们的最大敌人,除去他势在必行。”
宋天权道:“可是二师哥……”钟天璇脸上有不悦之色,说道:“四弟不要说了,妇人之仁最是要不得,你今天放了他,北斗派都将要毁于他的手上,以后你怎么面对师父!”钟天璇公私之仇一块儿报,那能容人阻抗,将大义搬了了出来,宋天权不敢再说,退了下去。
范摇光将三人点了穴道,把双足鞋袜除去,首先在华远脚板底戳了两剑,然后以药粉涂在伤口之上,想来这药粉有阻血凝结之功效,拍拍手,华远被吊在铜棺上。接下来到包耕受刑放血,二人惨叫声当中,范摇光伸手抓着李逸航脚踝狞笑道:“臭小子,今日你终于落在我手里,瞧你还有什么自救的办法!”
李逸航见到高登似笑非笑的模样,双眼盯着自己,暗忖:“没报得大仇,我说什么也不能死,说什么也不能死!”在范摇光正要动手时喝道:“臭婊子住手!”范摇光大怒,抬手要一巴掌打过去,李逸航道:“钟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