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掌门一拱手道:“原来是北斗派的兄弟,失敬失敬,在下有事在身,先走一步,告辞!”说完举步便走,四名黑衣人中的一个将手一伸,挡住了去路,冷冰冰的道:“徐勇兄弟请慢,只因这秘密关系重大,所有听过秘密之人,都要将脑袋留下才能走。”这人是北斗七子里排行最末的范摇光,楼上众人一听,情不自禁地都打了个寒噤,红脸汉子喝道:“要取我们脑袋,那要看看你们的身手够不够!”天风派的胖子叫道:“你北斗派未免欺人太甚,兄弟们,上去跟他们拼了!”他这声叫出来,并没有人响应,谁都没敢轻举妄动,自己也只好干站着不动。
宋天权眼睛四下里一扫,平声静气的道:“各位仁兄自己动手自戕,还能留个全尸,要我们出手,那就得全部身首异处,快动手罢。”各人显然没能转过这个弯,均呆在当场,突然间陈中雁一声大喝,右手一扬,数十枚钢针向四人撒出,身子一晃,已窜到窗边,左手在窗台上一按,借势向外飞去。他轻功极好,出窗后并未落地,而是反向楼顶上跃升,双脚刚站在楼檐上,便有一个黑衣人从地面上如大鸟般飞上,双掌往他后背击去。陈中雁听得后面风声响动,双腿一弹,如一只轻燕般往另一边屋面上飘落,黑衣人更不停留,双脚一点,跟了下去,陈中雁无法摆脱追敌,手臂向后一挥,又是十余枚钢针如雨般散出,黑衣人大袖一卷,十余枚钢针尽皆收入袖中。
陈中雁双脚刚落在屋脊上,又即跃飞,犹似蜻蜓点水,身法美妙之极,身后黑衣人双腿着顶后,大喝一声,双掌击出,凌厉猛烈的掌风疾扑而上,裹挟陈中雁身子,击得他如断线的风筝,坠向地面,还未等他落到地下,那黑衣人袖子一挥,卷在其中的钢针全飞向陈中雁,势道更加凌厉,尽数没入了他体内。陈中雁本打算落地后再施轻功,但此刻钢针入体,那里还运得上劲,连落地的姿势都摆不好,呯的一声,硬生生摔在地下,抽搐几下便即不动。杀死陈中雁的这名黑衣人名叫朱开阳,北斗派中排行第六。
那边厢楼上的二十余人见陈中雁飞出窗外,也都蠢动起来,有入厨房逃跑的,有向楼梯奔跳的,也有攀出窗户往上爬的,不一而足。宋天权一声唿哨,四个身影腾起,扑向各人。铁九脚、徐勇、银三等人武功不弱,与几名黑衣人斗将起来。一片混乱中,李逸航趁机扯了几张台布搭在杂物上,自己躲在了掌柜台下面。他听得外头杀声震天,惨叫连连,寻思:“这个北斗派是什么来头,行事如此凶残,竟要将这儿所有人杀光!”突地啪的一声,有人摔在杂物堆之旁,李逸航忍不住,揭起台布向外张去,见那摔倒之人是铁九脚弟子华远,心道:“这华远是个无辜之人,可不能白白看他送死。”当即伸手出去,扯他的衣服,那华远摔得不轻,躺在地下,发现杂物堆里有人扯自己衣物,又见他招手让自己爬进去,立即会意,悄无声息慢慢挪进杂物堆里。
过了好一会儿,二人在里头听得外面呼喝声音、兵刃相交声渐少渐低,想是打斗已然结束,有人在走来走去。只听宋天权道:“这些江湖汉子不自量力,想去一探宝穴,却累得丧失性命,可惜可叹!”范摇光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四哥,这些人都是凡夫俗子,又怎能逃得出这个‘利’字的枷锁?”朱开阳道:“七弟说的不错,世上有几人能真正看破世尘,面对巨大的的利益而不心动?”李逸航心道:“明明是你们残忍冷酷,嗜血如命,却偏要说这些被你们害死的人罪有应得,自寻死路,当真颠倒黑白,胡说八道之至。”
宋天权道:“刚才听铁九脚说,他带了个弟子出来,怎地没见他弟子尸首?”范摇光道:“不错,咱们仔细找找,看看那个会是他,说不定藏了起来。”李逸航暗暗叫苦:“糟糕,这些人怎地如此细心,连这事还记得?”突觉华远伸手到自己腰间乱戳,他不敢转身也不敢发声,暗骂:“这什么时候,你还在胡搞,乱戳我什么意思?难道见我长得俊俏看上了我,想要凌辱我?不会碰到个吴国星之流的变态分子吧!”那华远在他腰间胡乱点了几下,又伸手在他背上指指点点,力气越来越大,李逸航心中大怒:“你王八蛋怎么回事,还嫌被人发现得不够快吗?”
正烦躁中,突然全身一麻,头首四肢竟然不能动弹,软在地下,心中大是惊讶:“难道又着了梦魇?”跟着华远往自己怀里口袋里塞了些不知什么物事,随后竟被他用力推出杂物堆,上半身露在外面。李逸航心下顿时一片雪亮:这家伙不知使用了什么古怪手法,弄得自己全身麻痹,竟然想以我来冒充他躲命!这王八蛋,真他娘的卑鄙无耻,可恶之极,怎地天下会有这样的人?他欲张口大骂,却发现口肌无力,根本不能张开口,一丝声音也发不出。原来适才华远先点了李逸航腰间哑穴,再点他背心大椎穴,令他全身动弹不得,才把他推出杂物堆。
正在这时,范摇光发现了躺在杂物堆里的李逸航,将他一把扯出来,叫道:“四哥,六哥,你们过来,看看这人是不是何灵少的弟子?这家伙还没死,只是晕了过去。”原来李逸航知道听得秘密之人都要死,自己全身又不能动,心想不如装出晕死过去的样子,或许还能碰碰运气保得一命,便闭上了眼睛假装什么都听不到。
宋天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