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日起,高宠就再也没有亲自出城巡守,反而是在山北设立里数十个暗哨,为何是暗哨?因为高宠不想暴露自己的位置,而这数十个暗哨的位置,正是高宠每日亲自带着部下,一个个点摸清楚的。
三班轮换,每一个暗哨都是全天候有人把守,就等匈奴出现在山脚的时候,第一时间发现。不过山脚之下,还是一片安静,丝毫没有匈奴要来袭的痕迹。
平静的日子一连过到第七天。
是日傍晚,少渊正坐在城头喝着野兔汤和咬着面饼,看着晚霞的火烧云,北面却忽而传来一阵叫门声“速速回禀将军,匈奴人来了”
一句匈奴人来了响于城内,原本晚饭时间有点喧嚣的疏勒城,瞬间变得鸦雀无声,高宠推门而出,也准备吃饭,却发现一片蜜汁静谧,便疑惑地问道“咋回事?怎么这么安静”
那个哨兵马上跑到高宠身前拱手道“将军,我们在山北麓发现了匈奴人的痕迹”
高宠马上眯起眼睛“很好,吃东西,吃完东西,我们马上去看看是何情况。”
少渊也迅速吃完手中的饼和汤“终于来了吗,匈奴人!”
黑夜之下,高宠带着数十骑连同伍旭,少渊等人一起前往北山麓,查看匈奴的情况。
山麓之下,星星点点都是匈奴人扎营的地方,连绵十数里,依照规模极可能是王庭亲临,王庭的规模,最起码都是两万人之众,想想高宠他们只有数百人在疏勒,却要面对这近万人的王庭,一群人不由得有点背脊发凉。
一群人都不敢说话,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高宠的命令,良久,高宠突然问道“大家有没有带什么标志的东西?”
没由来被高宠这么一问,大家全都面面相觑“将军所指何物?”
高宠看了看周围,折了一根树枝绑在头盔的翎毛上,示意大家,然后说出了让他们感到惊世骇俗的一句话“我们准备去劫营!”
“我们准备去劫营!”
“我们准备去劫营!”
“我们准备去劫营!”
全场人听得高宠所言无不目瞪口呆,他们的脑中都是想着一个奇怪的想法‘五十人去劫一万人的阵营?’这个完全违背正常战争手段的做法。
伍旭还是一脸难以置信“将军?容在下斗胆问一句,将军适才说的可是劫营?用我们这五十人,去劫营?”
高宠点了点头“没错,我们就是要去劫营”
听着高宠的确认,也不知道是少渊心宽还是神经大条,问了一个神经更粗的问题“我们是不是要直取敌人大营?孤军深入,斩了他们的大汉,然后大吼一句,‘你们的老大已经被我杀死了,识相的就乖乖投降之类的话?’”
少渊说得正是标准的劫营做法,也是他们之所以惶恐的原因,正是因为他们以为高宠要做这个。不过让他们意外的是,高宠却清脆地摇了摇头“肯定不是啊”
这次轮到他们惊奇,不是这么劫?还有其他意义的劫营?
高宠拍了拍他们“你们凑过来,我告诉你们是咋回事”
却说匈奴王庭,不知道是不是越加靠近疏勒城,想起了自己即将可以在南疆放马,可摩尔的心情越加亢奋,催促着部队来到山下才扎营休息。心情上佳的他,今夜喝了不少走酒。
酒宴之上,喝得醉醺醺的可摩尔一边调弄着从北疆小国虏来的用来伺候他的公主王妃,一边和帐中饮宴的大臣说道“这些酒都不够醇,大家不要嫌弃,明日,我们攻破那裴珊国,裴珊国以葡萄酒闻名于世,明日,我们就去亲自品尝那裴珊美酒,是否对得住他自己的名声。”
账下大臣纷纷举手说道“谢大汉赐酒!”纷纷一饮而尽
可摩尔看看那堆积如山的酒坛子,豪气地说道“你们都这些酒分与账下士卒,我匈奴的勇士,出征打仗,岂可没有美酒相伴,且告诉他们,明日与本汗破了那裴珊,美酒美人,应有尽有”
左贤王出列拱手道“大汗,如此怕是不好吧,今夜还是让勇士们好生歇息就可以了,还是不要饮酒了吧?明日破城再饮,岂不是更好?”
一个账下的千户模样的人出列笑道“左贤王大人,我们匈奴勇士谁人不喝点酒?喝点酒更容易入睡,恢复精神呢,不怕不怕”
可摩尔也是借着醉意哈哈大笑道“不怕不怕,我此处有勇士数万人,汉军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赶来攻击我们吧,只怕他们此刻正在城中瑟瑟发抖,或者已经收拾细软逃跑了,哈哈哈,来众将士,赶了这碗酒”
左贤王见可摩尔这么说,知道眼下大家也是真的疲劳,不太愿意守夜,仗着人多,就想糊弄过去,但他也不敢多言,不然虽然自己身居高位,但是犯了众怒就不好了,于是也只能举起酒杯附和。
大醉而归的匈奴显然没有料想到,汉军之中,的的确确有这种有胆量做出‘以卵击石’这种疯狂举动的疯子。
今夜正是月黑风高之时,高宠带着数十部下借着月色,悄悄在匈奴大营附近埋伏到了半夜,等待机会。匈奴人看来真的是赶路甚急,远道而来,却连栅栏都没有,只是简单设立了几个帐篷,便任由马匹自己吃草休息,看来他们压根就没把裴珊城和汉军放在眼里,今夜再此留宿,仅仅是随随便便过夜罢了,并非长期驻扎。
高宠顺着星星火光看过去,只有三三两两昏昏欲睡的士兵在营帐外象征意义地守夜,手中还抱着酒瓶子意犹未尽。防守如此松懈正给了他们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