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包装好所有的书信,车队再次出发,而伍旭则是换上了裴珊人的服饰,加入了车队,开始了他的行程,而他的怀中,则是代表着高宠所有心血的紧急军情。伍旭只是目无表情地看着东方,诚如少渊所言,活着的人很多时候更累,因为他需要担着所有死去的人的份一并活下去。
“伍校尉为何眉头皱得如此紧?”一旁跟着来运粮青年,他不明白,明明是等于死里逃生的伍旭,为何心情不佳。
“没什么……”伍旭没什么兴趣管这个人。随口敷衍了一句。
不过那个少年似乎倒是对汉军非常敢兴趣“伍校尉,你也算是死里逃生了吧,这种情况,若是没有外援,恐怕……”话还没说完,伍旭已经一把抓住那个人的脖子,眼睛几乎要喷火一般“我告诉你,我伍旭一定会带着援军来的,听到没有!公子一定可以撑到那时候”
一旁的车夫见状,马上拉住伍旭“校尉大人,校尉大人,冷静点,冷静点,他还小,不会说话,不会说话”
伍旭见状,便把他放了下来,头扭到一边不再说话。
少年则是小声说道“啧,就这点人,能干什么,不就是等死吗?”
作为一个军人,根据伍旭的判断,除非高宠等人真的是天神下凡,不然这么点人,没有外援,要坚守几乎不可能,在他看来,能熬过冬天,不可能的任务,撑过春天,恐怕高家又多要出一个名将了。
车队回到了裴珊,便马不停蹄的重新换装,佩珊国王这一次亲自出城迎接他们,目的无他,此去大汉,沿途上可以保护他们的宝贝儿子的人,最稳妥的,莫过于出身于汉军,武艺高强的伍旭。
“伍校尉,王儿便拜托了”此刻的佩珊国王态度诚恳而谦逊,丝毫看不出他是一个国王,在伍旭眼中,他只是一个无法将自己的儿子保护好的无奈父亲。同样作为父亲的伍旭自然不会辜负国王,毕竟最起码他还有机会看见他的儿子,小王子如此一别,还真说不准何时才能看见他的儿子。“国王陛下放心吧,我以一个父亲的名义担保,我一定会保护好小王子”伍旭拿起手中的长剑,郑重地承诺道。
“有伍校尉这句话,我便放心了,这一次的事,实在是被迫无奈”国王叹了一口气。
伍旭摆了摆手“此事在下不想过问,国王也不必再提”
不一会,王后牵着王子走了出来,看见高大的伍旭,便问道“母后,这是谁啊?长得好高大啊”
王后蹲下来笑道“这是伍叔叔,接下来伍叔叔和你摩回回老师会带你去中原玩,你不是常说要去中原吗?这一次可以去了”
王子疑惑道“那父王和母后也会一起去马?”
国王抚着王子说道“为父和母后当然会去啦,只是你也知道,父王国事繁重,肯定是要做好手头的工作才能去的,对吧。”
王子嘟起了嘴巴“我要和父王和母后一起去”
王后笑道“我们去啊,只是你先出发啦,乖,只要你听话,等我们也到了洛阳,给你买大马,好不好?”
王子一听可以买大马,马上眉开眼笑地说道“好啊,好啊,我要大马,我要大马”
国王说道“那你就听话,先跟伍叔叔出发,好不好?”
伍旭见状一把抱起王子,将他架在自己的肩上“那我们出发,好不好?”国王和王后则是看得心惊肉跳,也是伍旭艺高人胆大才敢如此。王子似乎第一次被人架起来,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有一种俯视一切的兴奋感。“好啊,好啊,我们出发噜,父王,母后,我们出发啦,你们也快点来啊”,伍旭点了点头,国王和母后两人也回敬点头示意。
带着泪光,裴珊国王送走了自己的儿子,送走了自己的一部分子民。
三天后,匈奴大军再一次兵临裴珊城,而亲自受降的则是可摩尔自己,见裴珊城如此合作,去盘点粮草,发现的确是存有大量粮草。于是便真的按照自己说的,一不杀人,二不随意掳掠百姓。不过这也是限于百姓。佩珊国王虽然顶着国王的头衔,但是王宫被占,为了满足可摩尔的yù_wàng,裴珊国王没有从王宫中带出除了王后之外的一人一物。
所幸城中还有不少百姓走的时候的空屋,周围的百姓感恩国王平时的恩德,也愿意接济国王夫妇。看着自己精心打理的王宫此刻被匈奴人如此糟蹋,国王除了心痛之外,别无他法。
话分两头,分别后的第七天,伍旭带着车队穿越了山道,终于来到了硝烟味十足的玉门关,玉门关的守军只有五千余人,一问,原来河西四郡绵延数百里出现了大规模的匈奴骑兵,但因为来去无踪,却又烧杀抢掠,军团长已经带着主力前去追寻这一伙匈奴骑兵。而当身为西北军一员的玉门关守军听到西出的部队已经全军覆没,所有西北军同袍的眼中都燃起熊熊怒火,但职责所在,他们五千人必须牢牢守住玉门关,而不能轻出接应,眼下西域已经没有立足点,西北军主力全可以守住大汉的国境,可若要再进取,只有等朝廷大军到来才行,但听说眼下只剩下一支孤军嵌在天山北麓,所有人都觉得高宠疯了,伍旭解释了一遍原因,西北军全都默然不语,心中只剩下对高宠和龙骧卫的大无畏精神。
伍旭转念一想,也就是此刻的河西四郡并不安全,最安全反而是这玉门关,于是伍旭当下决定,先留下所有的家书和王子在此,自己带着紧急军情星夜前往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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