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城是西北最常见城池,除了个别大城镇可以支付得起高额的石头城费用之外,大部分小城都是就地取材,磊土为墙。而裴珊城前的防线,恰好全都是清一色的土墙,土墙的防御能力,其实放在西域没有雄兵的地方,绝对是绰绰有余。可匈奴人拿它来对付汉军,未免就有点不够了。
地面之上的汉军在日以继夜的对这些土城倾泻弓弩箭是,巨石油弹,重重的撞击砸得匈奴人几乎抬不起头来。而在地底之下,则是夜以继日的工程队在挖掘隧道。
没有错,这就是高正的策略,与其正面冲击,两月一座城,如此冲击,不知道冲到猴年马月,不若二十天挖一条隧道,从根基处掘断这些可恶的防线。
在地下挖掘虽然苦,但总比顶着匈奴人的弓箭刀剑要安全得多,而且汉人可是出了名刻苦耐劳,一条十里长的隧道,只用了一个月就已经全部完成了。
汉军选择了一个深夜时分,在城墙之下埋下火药,轰隆雷鸣,土墙顺势崩塌,无数睡梦中的扈从军只能仓促拿起武器迎战。但面对憋了一肚子火的汉军,从城墙之中的缺口如潮水般涌入,他们最终只能双手缴械投降,反正他们都只是炮灰,平常督战队还在的时候,他们还能勉力一战,现在汉军来‘解脱’他们了,他们自然就是马上举手投降。
踏着残垣败瓦而入的汉军并没有满足于这一道防线,而是追着败兵一路杀到再下一条防线,第三条防线的守将不敢轻易开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同袍被汉军斩于城下。汉军见匈奴军似乎下定了闭门不出的决心,只能不甘地撤回。
但汉军攻破第二道防线用时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深深震撼到了裴珊的匈奴王庭。
“可恶!可恶!”可摩尔生气地摔打着摆设在房内的名贵中土瓷器“这对高家父子!真是让人不省心,老子是个狠人,儿子更是怪物!”
左贤王冷静地说道“眼下汉军已经找到了这些土墙的弱点,这条防线不再是坚不可摧了,最多只能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
可摩尔回头问道“拖?还能怎么拖?”
左贤王拱手道“就任他挖地道?我们就不能挖地道?我们挖起来,可是比他们强送多了”
可摩尔大手一挥“马上去办,无论如何,都要挡住汉军!”
汉军没有沉浸在一月攻破第二条防线的喜悦之中,对于他们来说,他们是要找匈奴的主力决战,继而收复西域的才不是在这里斤斤计较的时候。
高正挖通第二条防线之后,马上就调转了计划,直接放弃了用挖地道的方式,他知道这种方法只能出其不意地使用一次,第二次除非对面是傻子,不然一定会对方识破。所以第三道防线,高正不走地下,重新回到地上,打造出强悍无比的‘玄武车’。
玄武车就是浑身上下被铁皮包裹的坚固战车,汉军的士兵躲在车中,便不惧怕城楼上来的箭矢弓弩,汉军拿出工具,用大量的水铺在城墙表面,粗暴地从正面挖穿,这个计划不是一天之功,但对于汉军来说,只需要将土墙挖薄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接下来就可以凭借玄武车里的冲锤一口气锤穿城墙,这一次,汉军用时半个月,直接将匈奴第三防线的正面之墙挖塌了。
城墙轰然倒塌,方式比第二堵墙更加粗暴,但匈奴军却沉浸于地道之内不能自拔。当这个消息传入裴珊的时候,可摩尔和一众贵族目瞪口呆。汉军的攻略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了。而且手法一次比一次粗暴和特别。让人防不胜防,六道防线在四月份已经被穿破三道,起码要几月份才会到来大雪,而且按照汉军这种速度,你猜不到会不会哪天汉军就突然出现在城下。
原本安静祥和的裴珊城一时间风起云涌,大部分贵族开始蠢蠢欲动,都在各自盘算要不要开始将自己从裴珊和蓝楼抢来的大量的财宝搬到别处。可摩尔自然不会允许这种逃兵的行为发生。亲自带着王庭亲卫击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贵族后,匈奴贵族们方才消停了一点。但可摩尔知道,靠着这种恐怖高压的手段也只有暂时行得通,因为匈奴军还有三条防线横亘在裴珊面前。可是当最后一条防线也被攻破,要直面汉军兵锋的时候,经过一个冬季有多的养尊处优的贵族,先考虑的一定是逃命,而不是奋战。
这一天,左贤王和右贤王罕见地聚在一起商讨着这越来越不堪的防线。
“这汉军的速度一次比一次快了,会不会十天后,就传来攻破第四道线的消息?”一向轻松自在的右贤王也不由得变得严肃起来,毕竟按照原定的时间,汉军真的是快上了太多,快到让人猝不及防。
“不好说,如果说第一道防线,汉军还吃了点亏的话,那么第二和第三道防线,就是汉军连本带利地讨了回来。这一次虽说是大汉的皇弟御驾亲征,可是探子回报,大汉的皇弟一直都在玉门关不曾离开。所以这前线汉军的指挥,只会是高正,没想到高正脱离行伍二十年,又不是在自己熟悉的北方,居然也适应得这么快,不愧是大汉第一大将”左贤王说道。
“地道,玄武车,你觉得接下来汉军还会使出什么法门?”右贤王问道“我们就只能如此坐而待毙吗?”
左贤王无奈地点了点头“目前来说,只能如此,毕竟城是站着不动的而且都是差不多,而攻城手法嘛,那就真的是千千万万了,我们现在四五六三道防线,城墙加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