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晴,先去向刚家,把两只鸡放出来透透气。
下雨天把它们转移到了柴房里。不方便过去喂食,就撒了些糠秕和老菜叶子,又放了一盆水。可以说,吃喝拉撒都在那儿,几天下来,臭气熏天。
清苓几乎全程秉着呼吸,把鸡撵出柴房;把鸡屎铲到簸箕里、回头拿去后院堆肥;再把柴房清扫干净,期间捡到六个鸡蛋;沾了鸡屎的柴禾,丢到外头铺开了晒,晒干后就没那么重的味道了。
两只鸡被关久了,一到后院,扑棱着翅膀到处撒欢,被清苓轻喝了几句,才没再继续糟蹋萝卜、青菜地,踱到桂花树下啄虫子去了。
桂花经过一场连绵多日的秋雨,凋谢了不少。
倒是一旁的两棵枣树,经历秋雨的洗礼,果子完全成熟了,一颗颗既大又红,沉甸甸地挂在枝头,个别几颗还滴着水珠,色泽相当诱人。
清苓大喜。大枣这时候成熟,可算是给她省钱了!过两天去省城,正好给师兄、向刚他们捎一些,省得回头还得特地邮包裹。
趁着天色还没暗下来,赶紧回家拿箩筐,顺路通知二狗子,让他找几个小伙伴来帮忙打枣子。
二狗子一听,喜上眉梢:“好嘞!盈芳姐,我这就找铁蛋他们去。有枣子吃咯!哇哈哈哈……”
到底才刚满十岁的半大孩子,一听有零嘴吃,一蹦蹦得老高,撒丫子集结他那几个小伙伴去了。
二狗子的娘,从前可忌讳向刚了,耳提面命儿子不准去向家院子,生怕染上向刚的倒霉运,可每次看到儿子捧回来的石榴、枣子、柿子等平时家里吃不到的水果,省着点吃还能拿去收购站换几个钱,又不由软了嘴。
这回看到清苓使唤自个儿子摘枣子,老大不高兴地说:“盈芳丫头,我们家小子皮实归皮实,可也不是由着谁都能使唤的,你不跟我商量一声,就喊他去打枣子,是不是太不将我这个娘放眼里了。”
清苓哪是没将她放眼里啊,根本就是注意到她。刚喊二狗子的时候,他家院子里明明没人。啥时候躲一旁偷听的?再说了,你这做娘的要是真不同意孩子去,早点出来制止啊,孩子跑了才站出来说,这是几个意思?
“婶子,对不住,我刚没注意到你呢。不过这事,一早就和狗子说好的,他和铁蛋那帮孩子帮我摘枣子,回头我分些给他们。”
“分多少?”二狗子的娘一脸正经相。
清苓噎了一下,如实说:“摘十斤,分一斤。”
“太少了!”二狗子的娘讨价还价,“向家那两棵枣树,全部打下来都没几十斤,十斤分一斤太少,分到狗子手里才几个啊。不行!起码得给两三斤!”
清苓笑笑,并不着恼:“不少了,其实不找狗子他们帮忙,我自己也能打,打下来后送狗子他们吃几个尝尝鲜也无可厚非。可付出劳动得到的收获,吃到嘴里更甜不是吗?”
狗子娘愣了一下,心道建军家的闺女,啥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身后传来向二婶爽朗的笑声:“盈芳这话对头!狗子娘,你家狗子十岁了,是该让他干点正经活了,成天窜东窜西、不着四六的,过几年吃亏的还不是他自己?”
指的是过几年说亲,谁家都不喜欢成天不干正事、浪来荡去的毛脚女婿。
“哼,我家狗子懂事着咧,农忙的时候哪儿没出过力了?天天都挣两分工!”狗子娘据理力争,却也不是没有心虚。
除了农忙,其他时候基本见不到儿子在家。看来,是得拧拧那臭小子的性子了,再这样下去,要和林家那傻儿子一样——不是找不到对象、就是找个别人不要的破鞋的下场,简直糟心透了!
狗子娘顿时没了讨价还价的心情,“一斤就一斤,但别想糊弄人,不然我可不饶你。”撂完话,扭头“砰”地关上了院门。
“甭理她。”向二婶挽起清苓的胳膊,笑着说,“走!我也跟去看看,尝尝刚子家的枣子味道如何。”
就算不去,清苓回头也肯定会往她家送几斤。因此向二婶干脆一起去了,还能搭把手。
“以前我们隔着河岸看到刚子家那些长势极好的果子树,都叹可惜,果子熟了都没人摘。便宜了那帮熊孩子……”
“二婶,您也知道狗子他们偷摘刚子哥家果子的事啊?”
“哪能不知道啊。可刚子走后,一点音讯都没有,那院子跟封死了似的,我们也不好随便进去。没人打理,结出来的果子,不是被鸟雀啄了,就是被几个调皮捣蛋的熊孩子偷了。如今好了,有你这个贤内助在,往后啊,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两人边聊边往向家院子走,老远就听到孩子们嗷嗷的欢呼声,不由对视一笑。
往年都是暗戳戳地偷摘,今年可是光明正大地打枣,兴奋劲还用说嘛。
两颗枣树,一共打下来六十七斤大枣。
四舍五入,清苓算了七十斤,分给二狗子他们七斤,七个孩子,正好一人一斤。
就晚饭前这会儿工夫,像玩儿似地爬了会树、挥了几下棍子,便收获一斤大枣,在孩子们看来相当不错了。
起码这是他们用劳动换得的胜利果实,吃到嘴里,格外脆、格外甜。
孩子们欢呼雀跃地走后,向二婶帮着清苓把箩筐抬进堂屋。
“后天不是要去省城吗?正好给刚子捎点去。”
向二婶提议道。
清苓点点头,她就是这么想的。
由于刚下过雨,枣子身上沾着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