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讨厌!”女人娇媚的声音飘出窗缝。
男人得意地笑:“哈哈哈!今晚留下?咱们好久没那个了,今晚满足你?”
“可是医院那边……”
“你都这么说了,这几天别去了,等他出院再说。”
“嗯……”
烛火熄灭,陈旧的木架子床传来有节奏的吱呀声。
潜伏于窗外的侦察兵听得嘴角抽搐、面红耳臊。泥煤的,活春宫啊!
猫着腰蹑手蹑脚翻出墙,和放哨的战友汇合,比了个暗号,一个飞快地回组织汇报一个继续留下盯梢。
第二天天没亮,屋里那睡得稀里糊涂的两人,被反手铐走了。
“得亏你机灵,看出那女的有问题,不然要是被她混进军营,撞上个耳根子软的,保不齐就出事了。”
老首长拄着手杖,坐在病床前的方凳上,眯着眼道,“可惜分量不够重,顺藤摸瓜只能到他们上峰。背后的大佬仍然揪不出来。南军内部心不够齐啊,有苍蝇时不时地往边境线那头输送密报,防御线迟早要破。”
语毕,老人沉沉叹了口气。
向刚安静地垂眼聆听着。
“算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了。话说,柳志明个大老粗,就这么认定你失忆了?你这家伙也蔫坏,问护士讨张纸就能说清楚的事儿,就这么任由那帮家伙误会?”老首长笑骂。
向刚无辜地摊摊手。
他哪没有问护士讨纸笔啊,也得有人愿意给他才行啊。
每次和他们打手势,都以为他不配合医治,不是劝就是劝,谁好好听他说来着?哦,就他媳妇儿,昨晚安安静静陪他聊了小半天。
如今他反倒不着急了。媳妇儿二十四小时陪护在身侧,乐得躲几天清静。等声带恢复了再宣布自己其实并没有失忆吧。
老首长看穿他的想法,笑指了指他。转头看看靠窗的行军床,促狭地问:“你那小媳妇儿呢?一大早就不见人,我还特地起了个大早赶来看她。吴奎昨儿带回去分的肉包子是你媳妇做的?”
见向刚点头,老首长笑得越发开心了:“味道真不错,我有幸尝了一个。本来应该是给你带的吧?可惜你吃不了。”
幸灾乐祸!
向刚回了一个幽怨的眼神。
老首长愉悦地哈哈笑。
病房门由外推开,盈芳端着一个双耳砂锅小心翼翼地迈进来,右手还夹着两副碗筷。
“开饭啦!”
抬头看到老首长,圆睁着小嘴进不是、退也不是。
“哈哈哈!”老首长看得有趣,拄着手杖站起来,“想必这就是刚子你媳妇了?”
向刚点点头,朝盈芳无声介绍:老首长。
盈芳一下转过味来,把砂锅和碗筷往餐板上一搁,撩起衣摆擦了擦手,笑吟吟地和老首长握手:“您好!原来您就是刚子哥一直挂在嘴边的老首长啊,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哈哈!刚子,你媳妇是个有趣的人,我喜欢!”
向刚扶额失笑。
盈芳茫然地眨眨眼,遇到久闻的大人物,不该是这样的说辞吗?犹记得上辈子清风和她描述外界的生活时,就是这么说的呀。
“咳,总之谢谢您一直以来对刚子哥的关照。那啥,您吃过饭了吗?”
老首长显然吃过了来的,可他瞧着向刚媳妇有趣,故意逗道:“没呢,你给刚子做什么好吃的了?”
盈芳掀开砂锅盖,笑着说:“他现在也就能喝点流质。这鱼片粥我守了一个半小时,熬化了。您也来点儿?”
“看着很不错,那就给我来一碗。”老首长笑眯眯地道。
“首长!”门口的警卫员忍不住出声提醒。
坐到夏兆元如今的位子,哪是能随便吃外头的东西的。万一是政敌派来的细作呢?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无碍。”警卫员紧张的要命,夏兆元却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继续笑眯眯地看盈芳盛粥。
向刚微蹙着眉,看向盈芳的眼神带着问号。
盈芳看了他一眼,解释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鱼哪儿来的是不?我不是借了食堂的后厨杀鸡吗?王炊事拿他自个的鱼跟我换了一条鸡腿。还允诺灶台随时借我用。反正咱们有两只鸡,拿一条鸡腿和他换鱼不吃亏。而且你住院期间,总不能老吃病号餐吧?有个灶台多方便啊,我就答应他换了。”
说话间,已经盛好两碗鱼片粥,一碗递给老首长,一碗端在手里,拿勺子舀一勺搁嘴巴轻轻吹了吹,看情形是要喂食。
向刚略显黝黑的俊脸瞬间涨得通红。
没外人,他一百一千个乐意媳妇儿喂他。可当着老首长的面,这……
“吃呀。不喜欢鲜鱼熬的粥?这不是海鱼,是江鱼,不会诱发伤口,反而对养伤有好处。鱼刺剔得很干净,不用担心卡到喉咙。”盈芳以为他不爱喝鱼片粥,耐心地哄道。
老首长噗嗤笑出了声。
“我说刚子啊,你媳妇一片心意,你就受了吧。这粥味道很不错,鲜得我舌头都要掉下来了。你要真不喜欢,剩下的我可要打包走了。”
想得美!这粥可是他媳妇儿起早守着灶台熬的。看她眼窝底下的乌青就知道,昨晚指定没睡好。也许是认床,也许是担心他,早上要熬粥,起的也早。
心疼感油然而生。配合地张大嘴,一口一口吞下媳妇儿用心熬的鱼片粥。
盈芳看他吃得认真,笑着解释:“早上不能吃得太油腻,所以鸡汤放到中午喝。可也不能尽喝清汤寡淡的白粥啊,营